线的额发吹得高高扬起。 橘子是要晒的,但现在不过卯时,太阳都没出来多少。只是谢毓怕后面忙起来顾不上,所以早早地将其从放了两天的罐子里拿了出来,摆到了竹筛上,架在小厨房外的木架子上,打算趁着下午的太阳晒一晒。 白芷从旁边了个长凳,在小厨房的门槛外边坐下了,倚在门框上往里面看。 她待在里面也是碍手碍脚的,帮不上什么忙,连吃两天同样菜肴的枯燥痛苦让她同时失去了“试吃者”这一唯一有用的位置,她现在能为小厨房做的,也就只有暗自祈祷了。 “阿弥陀佛。”她心道,“菩萨娘娘,看在信女每年给您送半个月月俸的份上,这次还请保佑信女等渡过难关。” 她煞有其事地将自己记住的几卷前言不搭后语的佛经念了几遍,差点儿将自己念睡着了,在长凳上晃了一下,好险没摔下去。 “这位姐姐,没事儿吧?” 白芷迷蒙地眨了眨眼睛,抬起头,发现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是个小太监,年纪不大,却看着很有少年老成的样子。他见白芷坐直了,便板着腰,仰首挺胸地说道:“李师爷叫奴才来说一声,你们可以收拾收拾东西去尚膳监了,报上来的材料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将自己惯用的家伙什带上就是。” 他大概是刚进宫不久的侍童,要尊称李仁一声“师爷”。 为表公平,尚食局和小厨房的两拨人都要去尚膳监,在尚膳监大太监的监督下比试。 虽说最终决定权在皇帝手里,但做的过程也是要算分的。 白芷连忙站起来,福身道:“奴婢这就去叫他们准备。” “用不着你叫,大家耳朵还没聋。”谢毓走出来,先是对那小太监福了福身,然后转头对白芷挑了挑嘴角,看上去笑得有点僵硬。 她手里拿着个盘子,里面排了一溜糍粑。 “吃两块垫垫肚子吧,张师傅刚才偷闲做的。” 白芷接过筷子,夹了一块。糯米香甜,外皮香脆,浇上一勺红糖浆,本是不错的味道,现在她吃来却味同嚼蜡。 白芷将嘴中那口硬吞了下去,深呼吸了几次,压下心中的紧张,问道:“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不知道。”谢毓坐在她旁边,将磨刀石放在椅子上,侧过身默默地磨了几下刀,说道,“但是大概不会输。” 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了吗?策论准备得如何?会试你有几成把握? ——我不知道。但是,大约能中。 白芷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本来是极傲气也极荒谬的话,谢毓说来,却莫名的有说服力。 她于是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 尚膳监就在太极殿的正后方。虽说也是个“厨房”,但比东宫小厨房大了十几倍,金顶红门,飞檐上趴的几条金龙栩栩如生,像是要腾空而去一般。 谢毓却是连多赞叹几句的心情都没有,满脑子都是红糖该放多少,莲藕要煮多久。 不过周围一群人跟她的神情都差不多,也就白芷一个帮闲的,看着不那么严肃点,还有余裕左顾右盼。 到底就在太极殿旁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皇帝的专属,白芷之前不过是个小宫女,从未有机会踏足这一块,现在见了,不由啧啧称叹。 皇帝的东西,总归是这大梁最好的。 尚食局在宫中,人来得比小厨房快,谢毓她们到时,尚膳监中已经站了数十个女官。 那群女官大多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于是中间明显年轻了大半轮的戚槐就显得很是突出,谢毓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她几眼。 谢毓看戚槐的时候,戚槐也在偷偷地打量她。 厨子在某种意义上,和武林高手还真有点像,好的厨子自然有一种气场。 因为要久站,所以下盘很稳,站的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