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周围看了一圈,也没什么茶叶之类——就算有也没什么用,这里头唯一一个炭炉大概就在太子爷身边,她想煮茶也找不着器皿。 先前还不觉得,这么想了一转,倒是觉得喉咙口像有火烧一样,整个口腔都一片干涩。 谢毓摸了摸布袋。用来装酒的瓷瓶还透着股子凉意。果酒不比其他,用来解渴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谢毓心道:“我就喝一点点......大概没事儿吧?” 樱桃酒是深红的颜色,入口清甜甘冽,咂摸一下,整个肺腑都变得暖洋洋地,很是舒服。 ——果酒虽然好喝,但后劲也很足。 谢毓今天也是事情太多,忘了自己那酒量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没有,一不小心就贪了杯,等反应过来,大半瓶酒都尽了她的肚子。 到后面,就觉得有一股子烈火在喉头烧开,随即便是止不住的困意。 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眼前一片黑,连自己在哪儿都不记得了,顺手从旁边摸了个软垫,便躺了上去。 没一会儿,便睡熟了。 . “殿下,您也知道,晋王如果不登上大位,等待他的就只有一条路。” “就算您能容忍,那些‘从龙之臣’也是忍不得他手里有这么大一块馅饼的。” 柳泽懒洋洋地坐在一张藤编的摇椅上,看着全身放松,嘴里的话却很是刺人。 宋衍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若是他肯主动将虎符交还呢?” 话中的意思,却是不想真的和晋王闹得你死我活的。 柳泽一愣,随即扬起了个堪称“妖气”的笑容。他本就男生女相,这么一笑,倒是更显锋芒。 他轻声说道:“虎符能还,‘人心’可是还不了的。” “殿下,您心里明白着呢。” 宋衍深深地皱了下眉头,手上的朱笔划出了长长的一笔,几乎要将那张薄薄的纸划破。 绯色的墨汁落到了地上,砸出血般的一点。 “本宫去取个私印。” 他说罢,便掷了笔,起身往楼梯去了。 柳泽看着他暗含怒气的背影,暗叹了一声。 宋衍能是个用人不疑的好君王,但在他真正成为君王之前,路上的这些荆棘,还是得一个不留地铲除掉的。 . 宋衍也知道他这话天真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大步跨下,衣袍划出了呼呼的风声。 肉眼可见的心情不好。 宋衍看了下日头,心道:“谢毓那家伙,今天又不来了?” ——于是周围的气温又低了几度。 外头守着的小太监本来正在躲懒,试图蹭一点里头的暖意,见他这个样子,连忙缩了回去。 但也不免发出一点动静。宋衍一回头,小太监是没看到,却见一楼正中的榻上,软软地趴着一个小姑娘。 ——头上的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蹭掉了,一头青丝散开,铺在软垫上,将她半张白皙的脸都遮住了。 她长长的睫毛打下了浅浅的影子,映在睡得发红的脸上,少见地有种温柔倦怠的感觉。 宋衍脸上的凝重忽然就散开了。 ——谢毓鼻子灵,所以不爱熏香,但身上却总有股好闻的甜味儿。 宋衍之前跟她说,她还不信。 今天不知是做了什么,那股甜味儿越发浓重。 像是块可口的糕点。 宋衍看着旁边还开着的酒瓶,心中有了成熟,无奈地笑了下,坐在她旁边,轻柔地摸了摸她软软的头发。 谢毓大约是察觉了什么,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嘟哝了一声,翻了个身。 垂在一边的手恰巧落在了宋衍的手上,乍一看,像是要和他交握似的。 宋衍偷偷看了下她的脸,见她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便将手张开,把谢毓的手包裹在了里面。 软软的,小小的。 宋衍以前不知道,只是和姑娘家拉个手,便能这样心跳加速,仿佛整个身体只能感受到和她相触的部分一般—— 他想,真的好软。 于是又不由的去打量她的脸。谢毓今天用了亮晶晶的唇脂,颜色很淡,看上去像是什么水果一样,特别好吃的样子。 宋衍心想,姑娘家的唇该是什么味道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