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点了点头,有点紧张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谢毓又将剩下的一般仔仔细细地嚼了几十下,才道:“成是还成,但是这香味有些不足,又略微有点发粘。” “——你用的糠胡麻?” 戚槐一翻白眼,说道:“想要油胡麻也得找得着才是——这点我就不计较了,那‘略有点发粘’又是怎么回事?” “大约是炒得有些过。这天气蜂蜜都结成块了,后面炒的时候不好掌握火候,倒也不能怪你。” 红枣核桃芝麻饼是用碾碎的红枣、腰果和核桃和芝麻一起入铜锅炒香,然后加蜂蜜炒成团,擀平切块烤干而成的,若是炒的时候时间没掌握好,便很容易过火,以至于不够松脆。 戚槐叹了口气,泄愤般地狠狠咬碎了手中的点心,用湿帕子擦干净了手,泡了杯茶,边喝边说道:“好了,今天叫你来可不是说点心的——今年皇上南巡的事儿,你听说过没?” “太子爷先前提过一嘴。”谢毓从戚槐的盒子里翻出了一块茉莉香片,自个儿续上了茶,从白雾里看着她,问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么?” 戚槐“………” “你这人就是该聪明的时候犯傻,该傻的时候偏偏又抖机灵。” 戚槐一脸恨铁不成钢:“你不是金陵人么?南巡可是要在金陵呆上几个月的,你若是跟着太子爷下江南,途中抽空去见下家里人,自然也是不难的。” 谢毓眨了眨眼睛,看上去没缓过来她在说什么,一歪头,满脑袋的疑惑。 戚槐一愣,眼中带了丝不可置信:“你不知道太子爷要一起去?” 谢毓惊讶道:“没人跟我说过呀——不是,皇上和太子爷都走了,什么人留下来监国?” 她似乎想到了某个不大妙的可能性,顿时整张脸变得有些苍白。 戚槐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忙说道:“你在想什么呢?晋王也是要一道去的。到时候皇上会直接在金陵行宫住下来,所有的折子也直接送到金陵去,除了路上那十天,剩下时间基本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况且淮阳公主出嫁前南巡队伍得回来,加起来也不过是四五个月功夫罢了。” 听上去是挺有道理的,但谢毓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根本不像是南巡,反而像是要将政治中心转移一般。 她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关键的点,抬头盯着戚槐说道:“此次南巡,会带朝中臣子么?” 戚槐:“你在说什么?南巡不一向是微服私访嘛,怎么可能会一大串人马出去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在谢毓锐利的目光中消失不见了。 戚槐的声音带上了一点颤意:“......................那么胡相也不会去。” 戚槐原来是商家子女,从小跟在父亲身边做事,比寻常规格女子的见识还是广一些的。 谢毓重重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头,待嘴中感受到淡淡腥甜,才平静下来。 “四五个月。”她重复之前戚槐报出的数字,“足够斩断胡家的爪牙了。” 永乐帝是个平庸的皇帝。但这并不代表他真的一点能力都没有。他作为一个非嫡非长的先帝庶子,能坐上这龙椅,除了胡家的帮持,自己肯定也是有几分手段的。 也不知道这份手段最终使会胡家头上时,他们会有何想法。 戚槐一时间都没扶住自己手中的茶。滚烫的茶水洒了几滴在她手上,顿时红了一小片,她却状似未觉,死死地盯着谢毓:“你怎么敢——跟我说这些?” 谢毓忽然甜蜜地笑了一下。 她将香片放下,又拿了块饼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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