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青讲完书便下了台,径直坐到俞烟的旁边,脸上笑得殷勤:“您又来听我说书了?” “你讲的真好。”俞烟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称赞他。 “一般吧,就是认得点字。”郎青年纪还小,被这么一夸倒不好意思了,稚嫩的脸蛋上泛着点红晕。 “能认得字就很不错了,我就认不得……”俞烟垂眉。 “认字有何稀奇,我觉得人还是应像你这般心地善良。”郎青继续道。 “当真?”俞烟抬头。 “当然是真。” “你为何被人讨债?”俞烟问他。 郎青面上犯难,家丑不知该不该外扬,见俞烟一脸担忧,咬牙还是说了出来:“家父经商失败,娘亲又落下莫名的病,只能跟钱庄借了点钱治病,可是却还不上这钱,自然被人讨债。” 俞烟啧了一声,为命运多舛的他感到可怜。 “母亲身体健康,就是我最大的愿望。”郎青盯着地面低声说道,眼睛没有焦点,像在思考着。 “我也是,亲人好友能活着,也是我此生唯一的愿望。”俞烟被他也带入那感情,蓦地想起前世俞弘义与尹吴的结局,心上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雾,阴郁沉重。 “怎么忽得气氛如此抑郁?”郎青笑了笑,将她从悲伤的情绪拉了回来。 “不说这些了。”俞烟回过神,又找小二点了一盅茶。 - 即将离开茶馆时,俞烟猛地想起什么。 她问郎青,“你可知,红豆与相思的关系?”前世到死都没弄清楚的问题。 郎青一脸疑惑,摇头。 “就是那诗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俞烟下意识就把那句话背了出来,像是印在脑子里一般深刻,脱口而出时,她也愣了几秒,原来都还记得呢。 死了也带着一起走。 柳蕴之,真是……不让她好好过。 郎青虽识点字,但是没研究过诗句,乍这么一听,自然也是一头雾水。 “罢了。当我没说过。”俞烟低落道。 “我再回去翻翻书,一定给你查到。” “不必了!”俞烟拒绝。 似乎没什么好在纠结的了,再追究下去,只会让自己越来越难爬出去。 现在她只要等到考期将至,就送他离开,两人的余生不会再莫名其妙地缠绕在一块,所有人都能活下来,他也能快活些。 “好。” - 俞烟和郎青相处得愈来愈好,没两天就要去茶楼里坐坐。 小翠暗自焦急。 俞烟交了新朋友,她替她高兴。但这新朋友,一张圆滑世故的脸,见了有钱的公子小姐便点头哈腰,俞烟心思单纯,小翠怕他是个骗子,专门骗俞烟这种傻姑娘。 小翠在心里想着,是不是该把这事儿告诉大当家时,俞烟已经把人家往俞寨里带了。 郎青跟着俞烟来到余家寨子时,心狠狠地跳了两下。 俞寨人的凶悍程度,百里开外的百姓都知晓。 “你是……俞寨的?”郎青问俞烟。 “我是俞烟。”俞烟站的地方比郎青高些,她俯视着他,眼珠紧紧盯着他,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他要是露出一点嫌恶害怕的神情,她也不勉强他,让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