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些随处可见的石块和木桩质地疏密分布不均,难度系数虽然大,但也意味着这些东西要比寻常的玉石根雕动起手来更磨技术。 上次在阳城特质的玉雕工具鲁清墨带了回来,苏卿出门前藏了一把勉强称得上趁手的雕刀,这会儿在四周打量了好半晌,确定没有人在周围守着,这才在一株根座虬结大树下蹲下了身子。 苏卿手腕一翻,一把刀刃雪白的小巧雕刀已经出现在了她柔嫩的掌心里。 “熊猫,替我守一会儿,有人靠近了告诉我。” 苏卿笑眯眯的揉揉熊猫肥嘟嘟的下巴,熊猫娇弱的用小肉垫儿巴着苏卿的手指,喉咙里舒服的呜呜叫着,团状的小尾巴飞快的不停扭动。 苏卿沉住气,专心的盯住了眼前的一片树根,她手里的雕刀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转瞬间化作了一片飞舞的白光,以几乎肉眼难辨的速度飞快的在各个手指间翻转。 正在迈着小短腿儿巡逻的熊猫瞪圆了眼睛瞅着自家主人,眼睛不够用的转来转去,没一会儿两只黑漆漆的眼珠子就滑稽的对到了一起。 新鲜的木屑宛若一片纷纷扬扬的薄雾,轻飘飘的腾起,因为质地太过轻薄,致密的碎屑竟然在半空中停留了好一会儿在慢腾腾的落在了褐色的土地上。 随着碎屑纷飞,苏卿手下丑陋虬结的木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显现出了轮廓。 如果有精于木雕的工匠在这里,就能惊骇的发觉苏卿竟然在没有磨具,不需要测量,甚至连表面的刻画都没有的情况下,生生在一块还扎根在地的树根上一寸寸雕琢出了一尊活灵活现的小狗! 刚雕到前腿处,苏卿的手腕和指尖就开始感觉到了明显的酸痛,原主的身子太弱,甚至没办法支撑完一尊对原来的苏卿来说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木雕。 苏卿又坚持着咬牙修出了一只前掌,手间的白刃速度明显慢了不少,苏卿的鬓角已经出现了汗渍,正当不甘心的苏卿还想再一鼓作气把另一只前掌也雕完时,手中的雕刀突然因为力竭而猛的一滑!苏卿一惊,眼见雪白的刀刃就要割向苏卿的手腕! “嗷呜!” 一声弱弱的低吼,另一道白光飞似的窜了过来,堪堪在刀刃落在苏卿手腕上的前一秒咬住了刀柄! 熊猫白乎乎的圆脑袋上沾了几片枯叶,木质的刀柄被它衔在嘴里,总爱扭个不停的小尾巴此刻直愣愣的挺着,如果能再舒展上半寸,就能看出来那尾巴正是在炸毛状的竖了起来。 它吓坏了! “姐姐,这里有狗哎!” 正当苏卿还在惊魂未定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兴奋的小男孩的声音,苏卿抬眼一看,一高一矮的两个人正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苏卿眉心一皱,迅速的从熊猫嘴里收回雕刀,同时身子一错,原本活灵活现的半个木熊猫顷刻间已经化作了一堆断裂的木块。 熊猫圆溜溜的黑眼睛受惊似的一眯,湿漉漉的小鼻子耸了耸,像是对那被毁了的疼痛感同身受似的,两只小肉垫搔了搔胡须,颇有几分心有戚戚焉的模样。 先前出声的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他看上去也就十岁左右,壮壮实实的肉墩子。 跟在小男孩后面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女人有一头亮红色的短发,容长脸,柳叶眉下是一双有神的杏眼,这长相略有几分眼熟,苏卿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不动声色的朝着两人看去。 隋玉大眼一扫就认出了蹲在地上的女人正是自己那位娇宝贝似的表妹,她也就见过苏卿没几次,这女人从小到大都被人当公主似的供着,多咳嗽两声都能惊动了整个苏家。她们两姐妹见面倒更像是她去朝贡一样,隋玉以前最不爱去苏家串门也是这个原因。 可现在情况可反了过来,曾经贵为首富千金的苏卿如今正是最落魄的时候,他们隋家反倒逐渐兴盛起来。 至少子嗣兴旺不是? 隋玉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地上的苏卿,似笑非笑道:“呦,这是谁啊,真是稀客。我可听说你回来有两天了,怎么也没去见见两位老人家?”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们隋家是苏卿最后的娘家人,是她唯一的靠山,隋家两位老人是不可能再主动凑过去探望苏卿了,她个做外孙女儿的才是该殷勤备至的那个。 隋玉正等着苏卿主动先开口认错,哪想到苏卿不但没有一分不安的模样,反倒眼神陌生的看向她道:“你是哪位?” 隋玉的脸色登时就黑了!她第一个念头是苏卿在拿乔,还摆着以前的那番公主做派在嘲讽她,可紧盯着苏卿看了两眼,隋玉就意识到苏卿是真的不认识她。 这反倒让隋玉更加恼火了! 同样是只见了两面,她第一眼就认出了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