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上是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圆代表脑袋,头上几条短线表示头发,一个大椭圆代表身体,四根长线代表四肢。小男孩的手里举着一朵花,向不远处的一栋房子跑去。 图画的名字是《我的妈妈》。 第257章 断片 张子安看着菲娜和雪狮子跑远,拎起竹蓝回到二楼。 郭冬岳和白姨已经进屋了,房门半掩,他推门而入又顺手关上门。 老房子的通病就是室内采光不好,这间房子也不例外。屋内的杂物挺多,但收拾得倒也干净,看来白姨手脚还是挺勤快的。 房子虽老,但电器什么的都很新,应该是郭冬岳买回来的。 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味,以及郭冬岳焦急的说话声。 “妈,你赶紧把勺子放下,让白姨做吧。” “来吧,老嫂子,给我。” 张子安循声走过去,站在厨房门口向里看。 燃气灶上炖着一锅汤,郭冬岳和白姨一左一右夹着一位戴着围裙留着齐耳短发的老妇人,正在连劝带哄地将长勺从她手里取下来。老妇人的眼神忽闪不定,有时像正常人一样清明,有时又是一片茫然。 “燕子,这是哪位啊?看起来挺眼熟。”老妇人迷惑地询问白姨。 “老嫂子,这是你儿子小岳啊。”白姨接过长勺,打开锅盖看了看火候,将勺子探进汤里稍微搅动了一下,又重新盖上。她这句话说得很娴熟,仿佛说过无数遍一样流畅自然。 “我儿子啊……”老妇人微笑,看向郭冬岳,眼神一瞬间焕发出光彩,嘴唇微张想说什么,郭冬岳也期待地望着她。 然而就在下一秒,她眼神里的光彩消褪了,视线径直绕过他,盯着墙上的挂钟,就像郭冬岳是个透明人一样,喃喃说道:“小岳这孩子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老师又拖堂了……” 这是阿尔茨海默综合症发病时的明显特征之一,患者不像正常人一样可以用余光视物,他们的视线焦点以外是一片模糊,哪怕挂钟旁边几厘米的东西他们也会视而不见。 短短的几秒之间,郭冬岳脸上的表情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变化。 白姨把燃气灶的火调小,把长勺放在一边,安慰道:“医生不都说了,这病是没法逆转的,你就别太伤心了。” “是啊,是啊……”郭冬岳怅然若失,艰涩地笑了笑,“白姨你说的对。” “这就是命!”白姨双手交叠搭在腹部上,很认真地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信这个,可这就是命啊,命里该着我老嫂子受这个罪——可是你想,这个病起码不会疼,不会难受,比起很多更糟心的病来,已经好多了。” 张子安觉得她说的不是没道理,而且也确实能起到一些安慰作用。阿尔蒋海默综合症是绝症,但会给患者的亲人和朋友留下充足的陪伴和告别时间,从这个角度说,这是一种相当仁慈的绝症……只不过对于心灵的打击实在太沉重了。 这时,郭母注意到站在厨房门口的张子安,微微一怔,问道:“请问你是……” 张子安充分发挥了平时信口开河的能力,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姓张,是郭冬岳的老师,今天来做家访的。” 郭冬岳:“……” 张子安说得一本正经,说瞎话不带眨眼的,如果不是郭冬岳已经了解到他的性格,恐怕真的会相信。 郭母就相信了。她愣了一下,紧张不安地说道:“冬岳他……他还好吧?是不是在学校出了什么事?都这么晚了他还没回家……” 张子安淡定地笑了笑,“没出什么事,因为今天他值日,所以会回来晚一会儿。” “哦,那我就放心了。”郭母由衷地松了一口气。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