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远了。 苏南关上门,食指碰了碰嘴唇,傻笑。 下午时间充足,苏南在陈知遇生活的地方瞎晃荡。 柜子里四季衣服各备了两套,她取了几件扒拉下来看,都是emporioarmani的。牌子不了解,但知道不便宜,关键是很衬陈知遇。 有个书架,书不多,除了学术期刊和专业书籍,就是整排的漫画单行本了,然而都还带着塑封,一本也没拆。 角落里,放了张单人沙发,旁边一张小桌,一盏立灯,这地方,一看就适合看书。 再就是床了。 深灰色三件套,被子掀了一角。 立在床边,良心几经自我谴责,最终还是没克制住冲动—— 扑上去。 打了个滚。 把犄角旮旯都看了个遍,苏南才想起自己正事没干。 翻出箱子里笔记本,开始准备明天面试的资料。 到三点半,犯困,一推笔记本,去陈知遇床上躺下。 被子和枕头,都有一股很干净的肥皂水的味道。 嗅了一下,脑子里浮出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驱逐出去了,合眼睡着。 闻到一缕烟味。 她缓缓睁眼,昏暗之中,窗边立着一道身影,一缕青烟自一星火光上方缓缓腾起,散入夜风。 身影顿一下,看她,“醒了?” “陈老师……几点了。” “七点。” 她惊讶,“我睡这么久。” “我还想问你呢,睡这么久?我敲门都没听见。以为你出什么事,喊物业过来开门。结果,鼾声如雷。” “您别冤枉我,我不打鼾的。” 陈知遇笑一声,“你专程赶我这儿来睡觉的?” “昨晚失眠……到六点才睡着,睡了一小时不到,起来买了张火车票,直接过来了……” 难怪看她气色不好。 “想什么一晚上不睡?” 她坐起来,抱着膝盖,“不知道呢,瞎想。” 陈知遇把烟掐灭,开了灯,“既然醒了那就起来吧,去吃晚饭。” 苏南“嗯”一声,脚去找地板上拖鞋。 陈知遇瞥见书架上,自己那一排漫画被人贴了个条儿,紫色记号笔,加粗,“幼稚!” 陈知遇:“……” 苏南第二天要面试的地方在高兴科技园,与大学城反而近。原来打算去“城里”好好吃一顿,因为她的昏睡泡汤,陈知遇干脆调转方向,往邻市开。 四十五分钟,到一家农家菜馆。 四面围墙围出小院,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一推开门,一股甜香扑鼻而来。 店老板先呈上拿毛巾裹着的,刚从蒸笼里拿出来的桐叶细米粑——甜香就是这散发出来的。 两人坐在小院的条凳上,吃了细米粑,喝了一盅大麦茶,老板才又从烟熏火燎的厨房里出来,“二位吃什么?” “土灶鸡。” 老板得令,过去准备。 小院里荡着秋风,秋风里荡着炊烟。 两个人坐在条凳上,看月亮,看厨房里土灶里隐隐约约的炊火。 “苏南。” “嗯?” “我好像整整大你十岁。” “不是好像,是确实……九年十个月吧,不占您便宜。” 陈知遇:“……” 苏南双手撑在两侧条凳上,双腿悬空,晃悠悠,歪头瞅着他笑,“怎么了?您觉得老啦?有危机感啦?” “老板在宰鸡,看见了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