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梁晟就领着阿宁出去了,走之前,他盯着邓锦慈道:“你老老实实留在家里,不许乱跑,最近清河不太平。” 邓锦慈看了他一眼道:“我会注意的。” 梁晟似是放心了,领着阿宁上了马车。 邓锦慈待梁晟走后,稍稍松了口气,收拾一下就领着秋霜出门直奔清河三道街的刘元虎的私人宅邸而去。 邓锦慈见到刘元虎简直吓了一跳,分别不过一年有余,刘元虎一下子老了很多的感觉,眼窝塌陷,脸颊瘦削,头发上已显出根根白发。 “先生这是怎么了?”邓锦慈讶然道。 刘元虎长叹一口气道:“清河不太平啊,清河王府有一种岌岌可危的感觉,自从谢相被抓,不逛是我,王爷也整晚都睡不着。” 邓锦慈道:“我来,正是想问问具体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帮上您的忙,毕竟清河王一向贤名在外,乃是国家之栋梁。”父亲临走之前叮咛过,如果可能还是希望能保住清河王一条性命的,父亲不说,邓锦慈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刘元虎道:“谢相被萧文和萧有囚禁在西乡的宅院里,每日到清河王宫司马门处喊号。要求王爷自立为王,一统天下。” 邓锦慈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帮士子们也太大胆了吧,这果然是明晃晃的造反:“清河王怎么说?” 刘元虎神色戚戚:“王爷自然是不同意的,只想着让谢相赶紧回来,不停地谈判,但那边根本就不松口,非逼着王爷起兵不可。” 邓锦慈试探道:“你家王爷就没有动心过?” 刘元虎道:“王爷要有那个心思,早在新皇登基之前就该有行动了,那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邓锦慈垂目看向手边的雕花青瓷瓶,这样青翠的绿色京城里并不多见。她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的确如此,你有什么想法吗?事情已经发生了,朝廷特意派了人来,就为了解决这件事,要是有心人煽动,这个帽子势必扣在清河王的头上,谁也跑不了。” 刘元虎额头冒出了细细的冷汗,道:“邓大人有什么主意吗?” 邓锦慈深吸一口气,道:“如果可以的话,萧王爷可以以失职之罪,自请除去清河王的封号,离开封地,去做个闲散侯爷倒是可行之路。 刘元虎闻言一呆,黯然良久,半晌幽幽道:“人说性格决定命运,成者王侯败者寇,该抓住的时机抓不到,以后无论翻起多少风浪,也都不可能了。”声音里是说不出的遗憾和难过。 邓锦慈心一凛,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清河王正因为一向端正,动止有度,又爱护贤名,君子爱人以德,他并不赞成以武力夺取帝位,因为名不正则言不顺,以暴制暴在他眼里不可取。更为重要的是萧算的轻武重文,总想着走程序而不是走捷径,反倒受制于不按理出牌的梁晟,失去先机。 人生的机会并不是很多,一旦到了眼前抓不住,有时候就是空留千古遗恨了。 想到这里,邓锦慈感同身受,未来不知道还有多少艰险的路在等着她呢。 梁晟没有去见清河王,而是直接拿着虎符调动了附近驻扎的羽林军队。 “这种小事,清河王迟迟办不好,还想着坐天子之位,真是不自量力,简直就是个废物。”梁晟冷哼一声道,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上,整个营里顿时鸦雀无声。 羽林军正指挥使潘涛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那伙人不是每日午时都到清河王宫司马门喊叫,你们今晚就驻扎进洛阳城里,等明日午时听我号令,如果听话还好,不听话,全部就地斩杀。”梁晟站了起来,顺手将桌上的瓷杯扫落在地。 “多简单的小事,居然耽搁这么久。”梁晟说完,衣袖一甩,出了营帐。 梁晟刚一出门,站在案几前的潘涛忽觉腿一软,幸亏旁边的侍卫扶住,才没有摔个狗啃地。 他摸了一把头顶,竟是一头的冷汗。 刘元虎送邓锦慈出门,站在门口,邓锦慈看着刘元虎有些萎靡不振的神情,颇有几分怜悯,她想到萧算前世的结局,又想着今生他是不是能躲过,万一躲不过呢,刘元虎也跟着送死吗? “先生,若有一日,想找个安身之地,可来洛阳找我,我定不负先生。”邓锦慈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邓府的信物作为凭证:“这是邓家的信物,但凡有邓家的地方,哪怕是田庄、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