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碰见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具尸体已经足够令人意外的了。 “你是有画漫画的副业吗?”cindy想想觉得有些冒犯,补充,“我有个小侄女去了暑假的漫展,给我看一个她特别喜欢的少女漫画家。” 二次元和三次元的薄薄屏障被撕开,柳絮宁尴尬到咬嘴唇。 “就随便画画的。” “那也很厉害。” “没有没有。” “工作这么忙,回家还会画吗?” 柳絮宁点头。这个工作量,其实和大学时期没有什么区别。她喜欢定下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再一件一件地打钩。疲惫的背后,是金钱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而刨除金钱,为了爱好而努力,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振奋的事情。 “你倒是好精神。”cindy由衷夸赞。 年轻真好。 · 柳絮宁到家的时候将近九点。她刚下地铁就给梁恪言发信息说自己到家了,也许算是谎报军情,但在地铁上将能做的事情做完,回家后抓紧时间洗漱画画,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 刚踏上五楼转角,她的鞋面覆上一道阴影。柳絮宁顺势抬头,面前站着的,是与自己好久未曾见面的梁锐言。 “阿锐。”她诧异,“你怎么来了?” 是多久未见呢?梁锐言忘记了。眼前的女孩,深棕色的长发自然披散,脸上化着淡妆,着装透出一丝知性,处处彰显优越纤细的线条。她更美了,可也让他油然升起一丝陌生。 不知是不是近乡情怯,等待的时间他不觉得枯燥厌烦,可她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用和往常无差的声音叫他“阿锐”,血液在躁动,脉搏在狂跳,指尖和头皮都发着麻。 “你怎么才回来?”一出声,梁锐言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抖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因为他带着决心和目的前来。 “加班呀。” 为什么她可以如此自然地和他说话?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你找我有事吗?”柳絮宁问。 “都不请我进去坐坐?”他扯出一个笑。 柳絮宁也笑:“这么小的地方,你不可能要待的。” “我哥能待,我待不得?”梁锐言不满地喂了声,“你要吃那种脏兮兮的地摊烧烤,我陪你去了。你要去逛购物街,我也陪你去。以前你做什么,不都是我陪你的。你这家再小能有多小,我怎么可能不要待?” 被牵扯出回忆,柳絮宁的笑容收敛了一点。 “对哦。” “你是不是都忘了?” “没有啊,和你待在一起时做的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柳絮宁回身,将钥匙插进锁孔,“进来吧。” 楼道里的声控灯暗了又亮,亮了又暗,他面对着她,五官影影绰绰,神色说不上冷峻。 门开了,梁锐言站在外面,脚步没有动。心脏像上了发条,一点一点地抽紧,紧到快要窒息时,他忍不住叫她的名字。 “嗯?” “我可以退一步,但是我不能退出。” “什么意思?”她不明白。 梁锐言直直地看着她,眼睛发红,似一只压抑千般万般情绪的野兽,此刻唯有欲望战胜所有理智。 “我们三个人,和以前一样,行不行?” 能不能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会做一个聪明的傻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也可以拥有绝佳的忍耐力,忍受着她和他哥哥的亲近行为,只要散落在空隙中的时间里她可以回头看看他就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被彻彻底底地剔除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失去,比共享要可怕。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