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醒了过来。 林氏一怔,见叶长风神色疲惫,眼下有着淡淡的乌青,柔声道:“夫君,你才回来?” “嗯,我在书房呆了许久。” “怎么了,蒙蒙和你说什么了?” 叶长风沉默了一会儿,翻了个身直接覆在林氏身上,用小手臂撑着,并无压到她,静静地看着她。 “怎么了?”林氏黛眉微皱,怎么这父女俩,都像是有心事了。 叶长风一只手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弹滑的面庞,他如今心中很是复杂。他能和她说什么呢? ——若我先你一步离开? 他若这么问出口,她肯定会担心他,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你跟着我,可是会后悔了? 她自然是不会后悔,反而会觉得自己拖累了他。 ——你有没有想过回叶国公府?当叶国公府的嫡长媳?享受我原本能给你的荣光富贵? 她从来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之人。 所有他想问的问题,他心中通通有了答案。千言万语,只化作深深的一吻。 林氏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气,只觉得微微有了些湿意,连忙推开他。现在不行,她怀了身子了。察觉到了他的欲望,她垂眸微有娇羞,“夫君?”她在询问他的意思。有时小日子来的时候,他想了,她也是这么伺候他的。 刚成婚前几年,他一直不舍得,她也羞于此事。但后来二人愈加恩爱,有一次情难自禁,叶长风竟给她开了头。这之后二人才明白,真正相爱的人做这事并不会委屈,他们会快乐于彼此的快乐,像是爱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后来,宠妻如命的叶长风还会主动要求,享受她给自己带来的快乐。 叶长风淡淡一笑,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转而笑道:“我明日,想回府一趟。”算是婉拒了她的体贴。 林氏心下吃惊,她这夫君性格是有些固执的,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宠着她,什么都顺着她的心意,唯独在此事上不肯认步。她也劝过他许多次,可是都听不进去,怎么今日…… “如何?”叶长风见她怔愣不语,又问道。 林氏舒心笑道:“夫君你能这么想,妾身自是再欢喜不过了。” 叶长风笑,“我明日先回去一趟,下次寻到合适的机会,再带你一起回去。” 林氏微微垂了眸子,面容略有哀婉,“婆婆年纪大了,我们没有侍奉在她膝前,反而是让七弟他们代我们尽孝,实是有愧。你若能回去,婆婆定是很开心的。”林氏自十五年前搬出府后,便再也没有回过叶国公府了,一来是老夫人不肯她入门,二来是她也自觉无颜面回去。 这十几年来,叶长风的态度也很坚决——若不认他的女人,那也不必认他这个儿子。不知今日,如何就开窍了。 “夫君,你可是想……”林氏忽然想到了什么,手轻轻抚在自己腹上,“若这一胎还是女娃,只怕又要让婆婆失望了。” 叶长风想了想,道:“你怀了身子的事,我先不告诉娘。你等会儿可以告诉阿桂,但是老郑和刘氏,你不能说,也要让阿桂保密。” “夫君?”林氏看着他,眸带探寻之意。 “按我说的做,任何人都不能说。” 见他神情认真,林氏忙点了点头,她夫君说的总是有道理的,她也不必问为什么,她是相信他的,定是为了她好。 “柔儿,”叶长风在她额上温柔落下一吻,“有你,我此生足以。” 林氏会心一笑,在他下巴轻啄了一下。 叶长风眯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起了身,见林氏睡得香,蹑手蹑脚地到净室里洗漱了一番,穿戴好便出门了。出门时正值卯时一刻,夏日昼长夜短,天已大亮了。 他出门后,没有直接回叶国公府,反而是先去了八宝斋,在八宝斋呆了一个时辰,顺带着用了早膳,这才叫了辆马车,往叶国公府去了。 东厢房里,叶如蒙猛地睁开了眼睛,她昨晚,是做恶梦吗? 她好像,半夜醒来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脸?因为脸逼得太近,导致她也看不清那人的面孔,可是……却好可怕! 叶如蒙揉揉太阳穴,起了身,觉得周身黏腻得利害,也是,昨夜闷热得很。她记得前世的时候,这几日的确热得不像话。当时她刚失双亲,连着几日都哭得中暑晕死了过去,都是让桂嬷嬷掐人中给掐醒过来的。 别看这天热,过没几日便会有暴雨了,她还记得,那场暴雨是下半夜来的,来势汹汹,几乎毫无征兆,倾刻间便狂风大作,紧接着暴雨倾盆袭来,下了整整半夜,直到天大亮,雨才渐渐停了。那场暴雨过后,接下来几日的天气倒是凉快了许多。 窗外传来了洗衣服的声音,叶如蒙知道,已近辰时了。 她们这个院子,从垂花门进来后便是个方方正正的庭院。东北角,就是她的东厢房与正屋相连这一角,搭了葡萄架,有石桌石凳、秋千藤椅,夏日作纳凉之用;往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