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又点了支烟,青丝绕着烟雾,比窗外的月影勾人。 他戴上帽子,走到门口,脚步又停下,背对着她,丢下一句,“少抽点吧。” 林陆骁没急着离开,在家属院儿楼下抽了半包烟,最后抬头看了眼楼上的窗户,才起身离开。 宿舍里。 赵国正犯愁呢,要点名了这小子还没回来,刚要给他打电话,就瞧见他拎着外套从楼下上来。 “哎——你再不回来,我可得去找你了!” 林陆骁推开他,低嗯一声,回到自己的床位。 赵国跟个阴魂似的,跟到他身边,眼尖一眼就发现他衬领上一个红红的唇印,拎着道:“哎哎哎——陆骁,你这这这——你干坏事儿了!” 林陆骁低头瞥一眼,直接打开他的手,“回你位置去。” 得,心情不佳,赵国不敢再扰他,撇撇嘴欲言又止地回到自己位置上去。 …… 次日训练结束。 林陆骁下了训,直接去了家属楼。 阿姨依旧热情跟他招呼,“小陆来了。” 林陆骁浅笑,淡声问:“她人呢?” 阿姨说:“走啦,早上拖着行李箱去坐车啦!” 第66章 阿姨说这话时,眼神有些责怪地看向他。 “陆骁啊,不是阿姨说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小姑娘千里迢迢跑来找你,你看看你又把人给气走了,我看你以后咋办?” 林陆骁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手上捻着一根未点燃的烟,嘲讽地:“她跟您说什么了?” 阿姨挥挥手,她还能跟她说什么呀。 这边的部队都是二十出头的新兵蛋子,虽年轻气盛的,但单身居多,家属院儿里头一年也住不了几回人,南初来其实她还挺高兴的。 至少有人能陪她说说话。 这小姑娘话不多,但也不会冷落你,你要主动跟她搭话,她还能陪你聊一会儿,你要沉默,她也安静坐在一边看自己的佛经。 阿姨想起来,“哦,她还信佛吧,小小年纪,倒也清静,不比赵国那媳妇儿,每回来这儿,关着门儿,里头轰隆隆的音乐震天响。我一老人家心脏不好,说了好几回也不肯听。” 林陆骁低着头,来回翻着手里头那根烟,不知在想什么。 阿姨跟南初聊得最多的就是他儿子,那个在北方上大学的男孩子,一提到她儿子,阿姨眼睛就跟放了光似的,亮晶晶的,虽然平时在的时候,嫌他好吃懒做,可真一走远儿了,还怪想念的。 说到这儿,阿姨瞥了眼林陆骁,“她跟我说的最多的就是你啦。” “什么?” 他嗓音沙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她问我你在这里过的好不好,有没有生过病,有没有及时看医生,有没有水土不服呀,我哪儿答得上来。” 其实重逢至今。 两人都卯足劲儿在跟对方较劲儿,都忘了问一句,这一年你过得好吗? 或许不是忘记的。 或许是明知对方都过的不好。 可她还是想从旁人嘴里去印证。 刚来这里的第二个星期。 林陆骁发了一场高烧,也是冬天,大雪将至,人迷迷糊糊躺在医务室的床上,脑子里都是南初那张宜喜宜嗔的脸。 她窝在沙发上娇嗔地喊他队长。 她生气时严肃地喊他队长。 在床上,她娇吟地喊他队长。 还有叫她起床,跟个发狂的小狮子似的,不耐烦地喊他队长。 她总是队长队长。 就连分手时。 她都说,“队长,我们分手吧。” 原本就发烧的脑子混沌不清,脑子里还回荡着她的声音,如魔音灌耳,挥之不去,整个人仿佛要炸开,那种折磨是致命的。 就好像心里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噬,一点点,将他击垮。 那时跟队里的人还没处这么好,就赵国一个人来医务室看过他。 结果就看见他一个八尺男儿坐在医务室的病床上淌眼泪。 门外的赵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