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荷替她接上:“出淤泥而不染。” 赵宜安回头。 宣荷并未躲避,目光与她的碰上。 夜风渐凉,绕过亭亭荷枝,吹到赵宜安的脸上。 她转开眼睛,点点头:“你说的,好像是对的。”又道,“我累了。” 宣荷便说:“那就走罢。” 众人继续前行,宣荷扶着赵宜安,忽然微微侧头,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悄悄落下一滴泪来。 夜里,赵陆收到了侍卫快马加鞭从行宫送来的一大把荷花。 因为商议朝事还来不及回府的忠勤伯:“……” 而赵陆神色淡然,问底下呈送的侍卫,“什么意思?” 侍卫一板一眼道:“回陛下,是湖嫔娘娘吩咐送来的,说荷花开得好看,她很开心。叫送过来,让陛下看了,也开心开心。” 又奉上一封书信:“还有娘娘的亲笔书信。” 时刻关注着事情发展的忠勤伯:“?” 赵陆仍是一派坦然,叫金公公接过来,又当着众人的面独自看了起来。 一张信纸写得密密麻麻,事无巨细将一路的情况全都说明。到最后问他:“什么时候来?” 宝座上的天子忽然一笑,下首的忠勤伯悚然一惊: “!” 看完之后又细细回味一遍,赵陆抬头,对金公公道:“取笔墨来。” 一扫先前的紧绷滞涩。 * 到行宫的第一夜早早睡下,第二天,赵宜安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她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由延月替她穿上软鞋。 次间里静悄悄的,赵宜安忽然说了一句:“头疼。” 延月立刻如临大敌,先叫宫女去召李太医,又让应秋上前照顾。 赵宜安却马上摇头,道:“睡的时候疼。” 但延月也不敢就这样放过,问她:“咱们还是叫李太医来瞧瞧好么?” 赵宜安却躲进帐子后面:“已经好了。” 延月束手无策,也不敢同她拉扯帐子,只能轻声细语诱哄。 “怎么了?” 正乱着,领着宫女来摆早膳的宣荷,掀帘进了次间。 她只听见延月说的几句话,就知道出了何事。 “娘娘。” 宣荷一开口,次间里的宫女下意识收了声息。 到底是曾经的大宫女。 她弯下腰,对上赵宜安的眼睛:“娘娘想要快些好起来,就一定要让太医诊治。” “难道娘娘不想好起来么?” 软纱被捏皱,赵宜安松开手指,忽然哽咽:“我不知道……” 宣荷仔细注视着她,最后叹了口气,从衣袖拿出一件东西:“这是陛下连夜叫人回的信,奴婢想,娘娘要是知道了,一定高兴,所以赶着带了过来。” 她将信轻轻放到赵宜安裙边:“娘娘不想叫太医,就不叫了。” 延月在后头诧异:“宣荷姑娘——” 宣荷只对赵宜安道:“不过下次一疼了,娘娘务必告知奴婢们。” “好。” 宣荷又问:“奴婢替娘娘梳洗好么?” 赵宜安摇头:“还困。” “那奴婢将安神香点着。” 这回,赵宜安点了头。 闻着安神香的味道,赵宜安抱着赵陆的信笺,又沉沉睡去。 * 赵陆的信上也同赵宜安的一般,将自己一日见闻悉数记下,说自己见了哪些大臣,又吃了哪些膳食,还同姚沐又吵了一架。无聊透顶。 但赵宜安看得津津有味,急不可耐要同他回信。 “今天吃了什么?” 宣荷正坐在下首做针线,闻言抬起头,果然赵宜安又在写信了。 她便一一数来:“吃了干炸荷花、荷叶圆子,还有荷叶鸡丝粥。” 说到这里,宣荷又道:“都快将一池子荷花吃完了。” 赵宜安笑眯眯:“好吃。” 不过赵宜安一时起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