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沿上的笊篱,用背处逆着拿捏搅了搅锅里的饺子,省的粘粘,最后空了空笊篱上的水,盖了锅盖。用身上的围裙擦了手上的水渍。 眼看灶膛里的柴要燃尽了,那头的邱老板还在毫无知觉的大侃特侃,当即就伸了绣花鞋,踹了他一脚,柳眉倒立,尚是风韵犹存“火都要灭了,还不过来添柴!” 邱老板怕媳妇儿怕惯了,也不敢反驳。 不多时候,再开锅时,饺子已经白胖胖的浮在锅中,皮子煮的晶莹,透出里头的馅儿的暗棕色,猪肉大葱的香气四溢开来。 邱老板的婆娘拿了笊篱捞起来盛在海碗里,又舀了一大勺子饺子汤到另一碗里,又配了一碟子蒜泥和醋端了给货郎。 货郎饿极,顾不上用筷子就捏了一个递进嘴里,饺子刚出锅,还滚烫滚烫的,一口咬下去汁水溅出,烫到舌头疼,却也舍不得吐出来。 他又灌了一口饺子汤,满足的舒了口气“大哥家的饺子还是这么好吃!” 邱老板用干布擦干手里碗,笑着道“老弟……” 就听得一阵尖锐的锣鼓声响起,打断了邱老板的话。众人回头去看,只见锣鼓后,一人驾马飞驰而过,一身黄甲,手持一封卷书。 “八百里捷报!” 街旁的百姓纷纷临街探头去看,不少人疑惑,捷报,哪来的捷报? 那人径直纵马入了宫,不时,便见城门用黄纸贴了告示,北疆投降,已打了两年的仗要结束了,不日,北疆使者入邺城递降书,签合约,迎北疆大皇子白桑回王庭。 不少女人埋头痛苦,她们的儿子和丈夫,有不少都去投了军,至今生死不知。 “夫人,夫人!”宋嬷嬷急急忙忙的奔向里屋,嘴里喊着,面上堆满笑意。 萧氏正靠着迎枕去理那聘礼,有些东西太过细碎,一时间理不清楚,需要费些力气。就听见宋嬷嬷从外间来了,当即眉头蹙起,头也不抬的斥道“什么事儿?值得你这般大呼小叫。” 宋嬷嬷笑容不减,因太过兴奋,顾不得规矩,草草行过一礼后在萧氏身旁站定“夫人,三公子要回来了!” 萧氏拨弄算盘珠子的手当即顿珠,神色怔然,忙抬头问道“可是真的?” “自是真的,城门贴了告示,咱大齐胜了,不日,龙元帅将率兵回朝,里头定是有咱家三公子的。”宋嬷嬷因过于激动,连声量都拔高了许多,不复平日的轻声细语。 萧氏眼眶发红,手一错,那算盘珠子就错了位,她的三儿,已经两年都未见他了。也不知他受没受伤,那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也肯定吃了不少苦,想是瘦了,也黑了。 “不日……那是哪日?可有个定期?”萧氏思量一番,急急去问宋嬷嬷。 宋嬷嬷面上迟疑,斟酌着开口“凯音城离邺城有些距离,若是一人骑马而行的话,许是十日就到了。可此番是大军回城,人数众多,沿途又要驻扎,想是要拖些时日,怎么也要二十日。” “去将三公子那院子收拾出来,洒扫干净,通通风,等他回来。”萧氏摆手 急急去吩咐宋嬷嬷。 “夫人糊涂了,如今三公子的院子是二公子正住着的。要洒扫,也是洒扫二公子的院子。”宋嬷嬷面上含笑去提醒萧氏。 萧氏一拍手,才想起来,当时对外是说玉楼外出游学去了,三儿留了府里,玉楼也就搬去了三儿那住。,遂又吩咐“那就将二公子的院子收拾出来,回头让他搬回去住。” “嗳,奴婢这就吩咐下去。”宋嬷嬷应下,却又想到一件麻烦事儿,心里一阵不安,犹豫着与萧氏道“府里当年对外说是二公子外出游学,三公子一直留了府里,这如今,三公子遂大军凯旋,封官授爵,当今天子这关该怎么过也是个问题,实在,不好交代啊……” 萧氏一阵冷笑“无须与他交代,你也不必多想,总归……” 萧氏眼波一转,绕开话题“算了,不说了,改明儿再去取两匹布料,给三公子裁些衣物。” 宋嬷嬷虽心下狐疑,却也不再多问,只听着萧氏说要裁衣裳这事儿,还是开口劝了劝“夫人,这都两年过去了,三公子的身量想是高了,咱这也不知道尺寸,实在不好裁衣,还是等着公子回来才量体裁衣妥帖些。” 萧氏想了想,也觉得有理,捏了捏帕子道“说的也有理,那便先挑了布料,回头等他回来再说。” 宋嬷嬷应下离去,去时,嘴里还无意识的嘟囔着,满带喜意“三公子这番回来的巧,还能赶上世子爷的大婚。” 萧氏自然也听见了,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