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四周,空空荡荡的房里,只有盼容一人跪在地上,不禁万千感慨涌上心头。 抬手卷了卷鬓角散下的一丝细发,鼻翼间尽是玫瑰缱绻的暖香,她长叹一声,蛾眉婉转,端的是娇柔动人,竟有了婉妃三四分的风情“你起身吧,本宫不怪你,都是本宫做事欠思量,自以为是,如今连累了你也跟着惶惶不安。” 听宝华的一席话,盼容忍不住湿了眼眶“公主,怎么能谈得上什么连累,做奴才的,就是…主子要让上刀山火海都是应当受着的。” 宝华娉娉袅袅,如弱柳扶风般起身,抬手虚扶盼容起身,替她拭了拭泪水,拔下头上那只白玉累金丝坠珍珠钗戴到盼容头上,又替她扶正。 盼容忙要去取下来,低眉顺眼,神色略带不安,这般贵重的东西,她一个奴婢如何能受,况这东西意义非凡,是当年淑妃留给公主的首饰之一。 宝华握住她的手,一双罥烟眉蹙起,开口道“如今竟是瞧不上本宫的东西了?” 盼容这才惶恐的收下,不敢开口再言。 宝华见她这副模样,才心中多少有些宽慰,拍拍她的手,缓缓道“命是自己挣来的,要求人家留你一命,总要有些值得让人利用的东西,你说是不是?” 盼容眼波流转,若有所思的点头。 “替本宫梳妆。”宝华抬眼看天色已有些低沉晦暗,远处掌起了琉璃宫灯,垂首与盼容吩咐。 盼容疑惑,如今已是掌灯时候,怎么公主还要梳妆,却只是动了动嘴,未开口去问。公主如今做什么,都是有自己成算的。 遂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去唤外头的小宫人抬水,供公主沐浴。 拔步床上,暖玉生香,里面靠侧点了明亮的宫灯,有三足貔貅瑞兽铜香炉飘起袅袅的青烟。 盼容手指翻飞,灵巧的替宝华将一头长发盘做飞仙髻,将一对八宝鎏丝宝石如意银丝步摇簪在发尾,中间又是一件五蝠鎏银蓝宝石华胜。 用玫瑰脂子给她匀了面,一点花钿贴于眉心。 “公主,你瞧。”盼容移了铜镜到宝华面前。 镜中的人本是说不上倾国倾城,却自有一番小家碧玉的秀气,经盼容巧手一打扮,整个人更是秀丽不凡。 螓首蛾眉,眼波流转,朱唇一点,面若桃李,眉间有丝丝愁绪,身形娇弱纤细,一身素白月齐胸百蝶穿丝襦裙。料子是大齐特有的流月纱,轻薄飘逸,走起来随风纷扬,宛若九天玄女下凡,仙气袅袅端的是位美人,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宝华抚了抚镜子中自己姣美的面容,无声勾起唇角笑了。 月轮高悬,清晖如许,与别苑里的莹莹灯火相映,苑里修了一汪湖泊,上面架着九曲回廊。 白琛夜游于此之时,便见一素衣女子婀娜立于回廊之上,以帕掩面,垂首嘤嘤哭泣。他上前仔细看去,不禁一阵心神荡漾,大齐出美人,此言果真不虚,世间竟是有这般如仙的女子。 怜香惜玉之心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又上前了几步。 宝华余光瞥见白琛离得已不算远,眼波一转,就登了栏杆欲要纵身跳下去,寒风吹起她的衣带宽袖,似要乘风归去,手里的一方帕子顺着清风飘落到长廊的木栏杆上, 白琛哪里见得此番之景,当即上前去将人拦了下来“姑娘可是遇见了什么难事,不必如此想不开。” 宝华听白琛的口音心中嗤笑,却还是泪意盈盈,挣脱了白琛的怀中,哭喊着奔向湖水“别拦我,让我去死。” 白琛又将她揽入怀中,面带焦急道“姑娘,姑娘,若是有事不妨直说,若是能帮得上姑娘,在下定当尽力。” 宝华见时机已成熟,顺势捂着脸扑到白琛怀里,梨花带雨“我父皇…要将……将我嫁到北疆。嘤嘤嘤……听说那北疆人一个个都不怜香惜玉…我……我怕。” 白琛心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