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容懊恼的直跺脚,可惜楼朝德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 阴风飒飒,隐匿了月华。 苍茫中,四个轿夫,神色一片的阴冷,双眼混沌,细看之下,竟然毫无光芒,竟是瞎子。 可他们脚下的步伐却是那么般的轻盈,迅速的在树林中穿梭,整齐划一的动作下,肩膀上的轿子竟然稳如泰山。 “您来了,我家主子等候多时了。”突然传出来的沙哑嗓音在暗夜里格外的骇人。 惨淡的月光透过浓密的枝叶悉数的洒落下来,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疤痕遍布,交错着,似被大火灼烧的,也似是用利器划伤的,如钩虫一般翻露出颜色分明的肉色,而脸上的一只眼睛竟然是空洞洞的,眼珠却不知道去了何处。 “恩,管家前面带路。”轿子里的人刻意压低了嗓音。 瞬间,四个轿夫抬着轿子跟随着丑陋的老男人之后,诡异的消失在林子里,只是他们行去的身影有些诡异,似乎遵循着五行八卦,又似乎要玄机许多。 “你决定好离开了。”叶知秋打量了一眼平静如常的鲁千寻,不由的想起柳大海昨日的传话。 皇上的旨意,鲁校尉若要离宫,免去一切的手续,即刻就可以出宫,而且无须去吏部备案。 “是,还望统领大人批准。”鲁千寻冷漠的说起,面色平静,眸光沉寂,可谁又能明白他内心深处的煎熬和无奈。 最是无情帝王家!她在宫里,已经处处小心,步步为营,可如妃却依旧不肯放过她,如今,自己若离开了,她便没有后顾之忧,也不用无时无刻为自己担心。 走是最沉痛的决定,却也是最无奈的选择,他不走,若有一日,被有心人识破了自己和公主的关系,到时候怕是如何也说不清了,所以他必须要走,或许就守在宫外吧,离着这方高墙,他依旧可以遥望着她。 将鲁千寻百转千回的沉思收进眼中,叶知秋点点头道:“走吧,这是出宫的令牌,这一刻起,你已经不是禁军了。” 接过令牌,鲁千寻一怔,这么快,连看她最后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了,沉寂的眼中泛起波澜,却瞬间又消失在幽暗的眸光中。 鲁千寻看了一眼叶知秋,沉声道:“谢过叶统领。” 高昂的步子不再犹豫,可落在面容是的悲伤却已经压抑不住,鲁千寻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屋子,简单的收拾着,此刻,屋外的角落里,一个身影望了一眼屋子,迅速的消失在院落里。 如月宫。 楼馨容半卧在软塌上,黑若墨黛的娥眉紧蹙起,眼中冷光闪耀,白皙的面容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来揭穿鲁千寻和碧瑶的奸情而纠结在一起。 “娘娘,宫外有个侍卫求见。”小安子看了一眼楼馨容娇媚的姿态,愁眉不展的忧态下却是一副惹人疼惜的娇弱。心头一怔,心虚的垂下目光。 “侍卫,叫什么名字?”楼馨容睨了一眼小安子,烦躁的问了句。 “回娘娘,他说他叫王胜,是叶统领手下的禁军。” “叶知秋的人,他找本宫做什么?”眉头困惑的一挑,楼馨容沉思片刻道,“算了,让他进来。” “属下王胜叩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鲁千寻即刻就走了,此时他已经来不及出宫去找楼丞相,无奈之下只好来了如月宫。 “说,求见本宫何事?”在小安子的搀扶下,楼馨容坐了起来,只是依旧是刚刚的雍懒姿态。 “娘娘。”王胜目光忧郁的扫了一眼一旁的小安子,欲言又止的望向楼馨容。 “小安子你去门口守着。”楼馨容挥了挥手,催促道:“说,到底有什么事?” “属下乃是丞相大人的人。”见小安自已经退下了,王胜立即表明身份。 “爹的人。”楼馨容懒散的姿态倏的敛去,喜悦涌上眉梢眼角,正色道;“爹让你来找本宫有何事?” “回娘娘,不是丞相大人派属下来的,而是属下有万分紧要的事情,本要禀告丞相大人,可时间紧迫,才冒昧的打扰娘娘。”王胜神色阴冷的回答。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