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昏迷了有多久,当火银月转醒时,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勉强的动了动身子,才发觉身上不知道何时趴着一个小女孩。 她浑身被雪花覆盖着,动僵的嘴角上还留在残余的血渍,而自己的手臂上的伤口此刻却已经流出鲜红的血液。 那一瞬间,火银月知道是身上这个冻僵的小女孩给他吸了毒,虽然事后阿九回忆说,是饿的快要昏的时候,不知道跌到什么东西身上,就着就咬了一口,也阴差阳错的将毒吸进了体内。 可因为在雪天中受了寒气,毒气早已经渗入了体内,等到师傅找到他时,阿九已经孱弱的只余下最后的一口气。 随后的岁月里,阿九便跟在他身后,随着师傅学医,随着自己学武,可惜体内的寒毒虽然被压抑下来,可每到十五月圆之也,依旧会毒发。 十年了,每一次的月圆之夜,他只能紧紧的抱着阿九痛苦蜷缩的身子,看着她痛的扭曲的面容,却什么也做不了。 当师傅临终的那一刻,还是犹豫的将解下寒毒最后的方法告诉了自己,那一刻,他是幸喜的,纵然是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回阿九的生命,他心甘情愿。 而如今,看着阿九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他连最后的一点疑虑都没有了。 只是他要如何对阿九说,以阿九的性子,她必定会逃到很远的地方躲起来,也不会让自己用自己的命来替她解毒。 可若是不说,那将是怎样的伤害,他的阿九,他守护了十年的阿九,将要如何的面对日后发生的一切。 隐忍的痛苦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火银月放肆着自己沉浸在烈酒中,一醉方休,只道是情字弄人! 清晨暖暖的阳光透过方窗照进了昏暗的地窖中,明亮的光线下是两个偎依在一起的狼狈身影,东倒西歪的是酒坛差不多将路都给堵了起来,而浓郁的酒味怕是方圆十里都可以闻到。 “皇上,你说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阿九愣愣的瞪直了眼,三王爷喝的疯癫也就算了,怎么连一贯自律内敛的银月哥哥也喝的如此迷醉。 “怕是一时半会醒不了了。”夜帝神色复杂的扫过昏醉的两人,都曾是日月争辉的英姿飒爽,此刻却是这样颓废的依靠在角落中,借酒消愁。 叹息一声,夜帝握紧阿九的手,沉声道:“残墨,将他们送回房里。” 马车上,颠簸中,阿九紧紧的依靠着身后的夜帝,一直以来她都在逃避着,逃避着自己身为日熠公主的身份。 可如今,她要回宫里了,那娘呢?见或是不见,从骨子里,阿九不愿意去见,毕竟自己只有一年的生命了,怎么能在给了娘希望后,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可隐忍之后,却又是浓浓的思念,那是小时候总轻柔的拉着她手的母后,她怎么能这么残忍的不去见娘一面。 天御宫中。 “皇上,清公主让老奴请阿九姑娘过去清宫。”柳麽麽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楚此刻她面容上的表情。 “皇上,那我去了。”阿九也想看看夜清脸上的疤痕好了多少,还需要最后的做些处理,或许还可以恢复的好一些。 夜帝望了一眼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无奈的点了点头,沉声道:“路上小心些,等会就回来用膳。” “好。”阿九脆声回答,刚准备起身,才发觉夜帝握着自己的手竟然不曾松开,“皇上?” “去吧。”大掌再次的握了握手中的柔荑,夜帝淡笑的凝望着阿九渐渐远去的身影。久久后才回神专注着手中的奏章。 看着身前活泼的身影,看着临离开时,夜帝握着她手的小动作,柳麽麽神色愈加的复杂,浑浊的目光含着怜惜含着伤痛,含着无奈唤了一声走在前面的阿九,“九儿。” 跳跃的步子慢慢的停顿下来,阿九僵直的身子直视着前面的荷花池,只感觉自己正一点一点被深深的池水淹没,压抑的不能呼吸,只余下一声又一声的九儿回荡在耳旁。 “九儿。”柳皇后再次唤了一声,泪水瞬间自苍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