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 楚琅懒懒地瞥了一眼自己发紫发黑的手背,无所谓道:“可能要叫阿怜失望了,暂时死不了。” 他这样说,她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一些,可转念间又被他的混账话气得柳眉倒竖:“什么叫我失望?难道我就盼着你死不成?” “你没有吗?”他凝视着她,忍不住抬手,冰凉的指尖碰了碰她的脸颊,“方才我进来,你看我的眼神,有多疏离冷漠,你知道吗?”还包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这番话倒是提醒了她,不久前景阳宫发生的一切。她的身子微微僵了僵,不自觉地躲开了他的触碰。 楚琅的手指顿在了半空中,一动不动,片刻后,低哑着嗓音问道:“你怕我?” 尽管以理智来分析,她心里清楚楚琅对安王一行人的处置干净利落是正确的,不论是于她亦或是于小皇帝来说,安王这样狼子野心之人存在一日都是隐患。 但从情感上来说,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之情。宁王也好,安王也罢,都是楚琅的亲兄弟,可他还是说杀便杀了,一丝情面不讲,仿佛杀了什么牲口似的。 那么小皇帝呢?小皇帝只是他的侄子,有朝一日,他是不是也会随意找个理由,就能将小皇帝悄无声息地除掉?还有…… 还有她自己呢?说是至高无上的皇太后,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傀儡罢了,他如今对她有旁的心思,愿意随时逗逗她,不和她计较,可若是某一天,他对她失去了兴趣呢? “你在想什么?”她久久地陷入了沉默,楚琅看不见她的眼神和表情,有些烦躁地掐着她的下颌,扭过了她的脸,逼她看着自己。 “我在想,你打算怎么处置那几个反贼?” “谋逆之罪,罪无可恕。我打算抄了安王府,诛武平侯九族,至于兵部尚书等刑部审完再议。你觉得如何?”他的声音很平静,株连九族这种可怕的话仿佛是在谈论天气一般。 苏语怜暗自咬了咬牙,轻声回道:“株连九族的话……会不会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大楚所有的律法之中,她最不能理解的便是“株连九族”。古人云:一人做事一人当,家人又做错了什么要受株连? 楚琅轻笑了一声,“不近人情?或许阿怜听过一句话,斩草要除根?”他用食指摩挲她的下颌处,“阿怜你要记住,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他永远不会因为无用的仁慈,给自己留下任何隐患。 苏语怜无法反驳他,只好应道:“哀家明白了。一切全凭摄政王做主,哀家没有任何意见。” 楚琅仿佛研究什么似的,仔仔细细端详了她片刻,冷不丁问道:“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阴狠毒辣,冷血无情?” 她被他突然的发问问得懵了一下,愣愣地抬起了眼眸,不知该说什么来回他。 但她的沉默被他当作了默认,凤眸中的神色愈发幽暗,“既然如此,方才又何必管我是不是中了毒?” “我……没有。”她眼神微微闪烁,“摄政王行事作风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哀家没什么可指摘的。” 说到底,如今小皇帝能安安稳稳坐在龙椅上,前朝后宫都尊称她一声皇太后,至少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这一切都是楚琅给的。 虽然她越来越不明白,楚琅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是可以随手杀掉皇亲贵胄的人,手握十万玄武军,若是真有人不满他的政权,直接武力镇压即可,说是拿她做挡箭牌,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了。 她望向他的眼神里渐渐充斥了迷惑,竟将自己心底的疑问直接问出了口:“你到底,想要什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