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怜心一横,罢了,不就是喂他一口水么,他都不嫌恶心了,她有什么好怕的?本来就是照顾病人,不必多想。 她含了足足一大口的茶水,面对着他侧撑着脑袋,秉持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原则,直接凑过去堵上了他苍白冰冷的唇。 他倒真像是渴极了,卷过了她口中的茶水,迫不及待地吞咽下去。其实这姿势依旧别扭得很,顺着两人唇角流下的茶水都打湿了枕巾。 苏语怜喂完了一口便想退开,可逐渐温热起来的唇舌却活络了起来,牙齿不轻不重地咬着她的下唇,不肯放开。 “唔唔……”她模糊不清地抗议了两声,下意识便要伸手去推他,可转念间又想起他正身负重伤,要去推拒的手便顿在了两人之间,难得乖顺地任由他厮磨着。 不过好在他此刻并没有充沛的精力,亲热了片刻,便主动放开了她。 苏语怜直起了身子坐在他身旁,面上的红潮倒是退了,白玉似的耳垂依旧鲜红,语气软软地抱怨道:“你就仗着自己不能动,可劲儿地折腾我吧。” “呵呵。”楚琅闷笑了两声,却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痛得微微皱了皱眉。 苏语怜立即紧张地扶住了他的腰,探头去瞧他背后的伤,见没有血渗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别笑了,笑我一下伤口疼一下,划得来吗?” 楚琅悠悠然回道:“划得来,怎么划不来?” 苏语怜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气得柳眉倒竖,又碍着这是个病人,不好与他计较。 午膳后,大夫又过来了一趟,替楚琅诊脉后,再次惊叹于他如此强悍的身体,确认了并已无性命之忧,接下来只需按时服药,好好调养,很快便能恢复如常。 楚琅醒了,苏语怜六神归位,不再像个没头的苍蝇,因而对自己昨日的态度也感到十分不好意思,轻声致歉道:“昨日是我太过心急莽撞了,多有得罪,还请先生海涵。” “哎,夫人不必多礼。”大夫摆了摆手,乐呵呵道:“我完全能理解夫人的心急,能看出来这位相公和夫人的感情十分深厚,倒是叫人心生羡慕了。” 苏语怜闻言愣了愣,“什么夫人?” 那边楚琅却极为自然地接过了话,“先生说的极是,这两日麻烦先生了。赤风,送先生一程。” 等到大夫一只脚都踏出了房门,苏语怜这才回味过来,“瞎说什么呢,谁是你夫人了?” 楚琅微微挑了挑眉,眼角眉梢尽显愉悦,“这又不是我说的,是那位大夫说的,阿怜冲我发火可没道理了。” 苏语怜被他噎住,心道既然你如此清清白白,那你方才为何不主动澄清,任由那大夫误会? 似乎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楚琅施施然笑道:“其实也不能怪人大夫认错了,想来是阿怜同哥哥很有些夫妻相罢。” 他的脸皮越来越厚,可苏语怜还是削薄的一层,今日不知是第几次红了脸,轻声骂了一句:“不知羞!” 而这不知羞的某人,今日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折腾她,既不让赤风服侍他,也不让夏望近身,不管要什么都要苏语怜亲自来做。 苏语怜倒也是任劳任怨,她可完全没有立场去嫌他烦,不然就显得她很是忘恩负义了。 但一天的好脾气,在夜幕时分终于还是没撑得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