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后,苏语怜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皇上最近在做什么?”她回宫后忙着处理这样那样的事情,更是时时刻刻忧心楚琅在前方的战况,一时便忽略了那个孩子。 “每日照常读书学习,但是听宫人们说,皇上近来沉寂了不少,也不爱四处乱跑乱动了,闲暇时分便坐在宫里发呆,问他想做什么,也不说话。”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她低低回了一句,心中琢磨着自己该找时间好好跟小皇帝谈一谈心,解一解他的心结了。 不过她还未来得及付诸行动,第二日早朝时,前方战报奉上,金水一战玄武军重创乌禹,乌禹不得不再次退回乌水河外。 战争结束了,玄武军赢了!满朝文武中顷刻间爆发出了激动人心的喝彩声,群情振奋。 而苏语怜坐于高高在上的龙椅上,心跳如擂鼓。她竭力忍住了眼眶中酸涩热胀的泪意,缓缓地将挺直的脊背放松了一些,靠在了椅背上。 直到群臣散去,苏语怜还瘫软在龙椅上,一时不能起身。她拍了拍楚云廷的小脑袋,“云廷,你且先回御书房,待会儿母后再去找你,你陪母后说说话,好不好?” “好的,母后,儿臣在御书房等您。”楚云廷从龙椅上跳了下去,乖巧地离开了大殿。 她看着小皇帝的背影,眉心微蹙,若有所思。最近小家伙确实是乖巧听话到过分了,也不像往常那样拼命黏着她了,是她太疏忽他了,所以才导致了他的疏远吗? “太后娘娘。”底下传来一道沉稳清朗的嗓音。 她回过神来,微微含笑:“沈将军,你怎么不下朝呢?可是还有别的事情?” 沈怀卿望着她脸上的笑容,眸光闪动,接下来要说出的话如鲠在喉,却又不得不说:“今早,微臣还接到了另一封来自前线的密报。” “嗯?”苏语怜心下一突,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有些紧张:“什么事,你说罢。” “玄武军班师回朝的日子,可能要往后顺延几日。” 她略有些茫然地睁大了眼眸,“为何?这仗不是打赢了吗?” “是,仗是打赢了。但摄政王殿下先前所受的伤尚未痊愈,又不慎在战场上伤了头颅,目前的情况实在是不宜移动——” “你说什么?”苏语怜猛地起身,腿一软直接跌倒在地上。 沈怀卿一急之下也顾不上君臣礼仪了,飞身挨近,扶起她坐回龙椅上,口中连忙解释道:“你放心,他并无生命危险,只是要先停在附近的城内治伤,顺延班师回朝之日。” 等待的时间变得极为难捱,仿佛每一刻钟都被无限拉长。苏语怜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睁着眼眸望着账顶到天明,白日里还要处理奏折政务,整个人快被熬干了。 夏望看着自家小姐苍白中透着青灰色的脸色,急得团团转,最后想出了一个法子,将泰华宫摄政王睡的床榻整个移了过来。 这招听起来不靠谱,倒还当真奏了效。苏语怜夜里被熟悉的气味所包围,失眠的症状有所缓轻。但到底是治标不治本。 玄武军班师回朝的前一日,苏语怜的身子也撑到了极限。夏望别无他法,只得擅自做主请来了大公子。在苏骆舟的一顿毫不留情的斥骂声中,她终于同意召见太医。 太医用了药后,她陷入了自己无法控制的昏睡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