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在她的话音中渐渐正色。 他没有想到齐田会有这些想法,想到这些想法有一部份是因为自己,他就感到胸中有一种异样的暗潮“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拿起茶杯,爽朗地说“就敬你一杯吧。” 齐田讪讪“我还没有做什么。只是这样计划。其实我说给你听,有点怕你以为我空口说白话。什么没做就说得太多。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事情还没有眉目,她自己还没有任何事实的行动,却先把话都说得这么远,这并不是她的习惯。别人——哪怕张多知宋印,哪怕她妈妈也都只知道她要考的专业,并不知道她有哪些打算。 但她今天托盘而出,告诉远山。只是因为她觉得,这些想法自己应该说给远山听。他应该知道受到他恩惠的人,准备把这份被救赎的希望传递下去。 他有权力知道。起码在他屡屡受挫,于各方权力中挣扎的职业生涯中,能感受到一点光。知道自己的努力并不是白耗。 起码在她身上没有白耗。她会努力回报。 远山点头。 静静坐了一会儿,笑“不知道说什么了。” 此时的感受,和跟齐田在网上重逢之后,看到她现在过得很好时的感受,是完全不同了。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改变了一个人的人生,而现在,他才意识到坐在自己面的人,可能有比她自己所想的更广阔的未来。虽然这个世界有众多黑暗之处,经年不见阳光,但还有很多人心是热的。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刚毕业的时候,有一腔雄心壮志,初生牛犊不怕虎。 两个人分别的时候,他拍了拍齐田的肩勉励“前路泥泞。” 回去的路上,喜庆问齐田“你以后要去做报新闻的人吗?”家里每天天七点准时放新闻联播。她对新闻从业者并不十分了解。 齐田开着车,笑说“不知道朕的青梅小道姑。大姐想在电视上看到我吗?” 喜庆笑着没回答,过了一会儿说“你从小就很聪明。你一定会很有出息的。” “大姐,以后多陪我一起出门吧。” 喜庆没应声,笑得很腼腆。过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她不是傻子,知道齐田为什么带她出来转“之前你问我,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吗?没有想过的生活吗?我后来也有想过。”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害羞。不是那么自在。因为没有习惯却表达这些东西。 在山里时,没有人说这样的话,什么想不想过的生活?日子不就是那么过。有什么想?你要想,别人都要觉得你傻了,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资格想?过日子还能由人挑吗? 可齐田问她。 她自己也看得到,家里每天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虽然这些喜好一点意义都没有,赵多玲爱去射箭的俱乐部,章丽爱种花,赵建晨爱钓鱼。射箭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