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铮弱声说“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去得成。”但手上小心翼翼松开了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又紧紧地握住。 齐田站到一侧,太医们便一拥而上。 徐铮已经开始一阵阵地发昏,眼前发黑,也看不到齐田在哪里,但憋着一口气不肯松。 她觉得,这口气自己绝不能松的。松了就什么也没了,哪里都去不成,死在四面高墙之中。她有点想回到幼时,在外头骑着马撒着欢地跑,母亲也拿她没办法。又想起有一次听母亲跟嫫嫫说闲话,母亲老家那里有个女人,住在阁楼上面,一生没有下过楼,她当时以觉得稀奇,可现在想想,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不过住的地方大了一点。 太医们高低声跟她说话,她渐渐听都听不大清楚,死命想抓紧齐田的手,但也使不上力气。 只觉得自己像是沉在黑色没有边际的水中,身边的一切都那么远,那么模糊。太医细细声嗡嗡不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手里最后还抓着齐田没有。 但她分辨得出齐田的声音,起起伏伏,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语气一点也不惊慌,十分镇定。 这使得她微微感到安心。 外头太后人还没回到自己殿中,就得了信,急匆匆又往长宁殿来。里头全是太医,她不得进去,站在庭院里头。气得大骂宋怡“我看,她便是个祸精!” 董嫔早看不惯宋怡,在一边趁热加炭“那可不是。自己的孩子被自己给整没了,就看不得别人好。可也不知道竟然这样歹毒。” 太后想想,本来该有二个孙辈的,可这下好,眼看要全没了。气得胸闷“这是造的什么孽!” 看到圣母太后不慌,还有精神叫人搬了椅子来,把自己安顿得好好的坐在那儿就生气。 圣母太后见她看自己,还关切“这还不知道要多久,妹妹还是坐一坐的好。年纪在这里了,别小的没事,老的却不好了。皇帝又怎么能安心呢。” 母后太后一口恶气直往上冲,好容易才忍下来。就听到屋里太医问“恐怕有不妥,到时是是保子还是保母?” 里头皇后斩钉截铁“保母。” 外头太后斥道“保子!” 太医两边为难。虽然太后身份贵重,可皇后在皇帝那里份量可不轻。 他哪一边都得罪不起。 看看皇后,低声说“娘娘不要叫臣子为难。” 这边拿不出主意,那边徐铮已经不大好了。脸上嘴唇一点血气也没有。床褥子都被浸湿了。齐田看着都胆寒,人能有多少血呢?她感觉自己有点喘不上来气,嘴里吐了一句话“能都保下来当然好,实在不行就保大人。”声音冷静,没有起伏,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自己听来都陌生。 三个太医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动手。竟有点要相互推让的意思。 这时候齐田却突然暴起,提溜了两个太医,一把扯到门口蹬脚就踢出去。转身就叫椿和关姜“全给我出去!”冲过去要把门抵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