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楚则居也问过。 每个人都问她,最后想怎么样,最后会怎么样。 面对田氏,齐田说“只是不想有人再受母亲受的苦。”田氏在周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磋磨,说到底,不过因为她头上压的东西太多 冠宠。 说起来,连田氏这样都还是好的,到底还有田家人撑腰。想想那些或是娘家不力,或是怕被赶出去无路可走的。这一生又怎么过?还有那些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曾得到善待的。 公主在徐铮怀里挣扎,含含糊糊地叫“娘……娘……”,徐二夫人摸摸她的头也是叹气“谁家没有女儿呢。” 回去的路上徐二夫人与田氏、李氏同乘, 田氏有些怅惘“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了这些念头。” 往深了想,能立女户意味着什么呢。断然不会只是齐田说的那些吧。 一时大家都沉默。 过了一会儿李氏说“活字印厂那边也有个妇人来做活计。” 听说她父亲原来是没父没母的人,被个老玉匠带着做了学徒,后来老玉匠不在世,她父亲就继承的老玉匠的那一套,做起了玉匠的活计。她出生后母亲就过世了,她父亲也继娶不起,家里又没有兄长,索性就教她做事,起码也能当半个劳力使,给自己打打下手。 后来她父亲又收了个徒弟,她就没再做事了,父亲死后那徒弟继承了她父亲的那一套,竟图谋对她不轨,她就跑了出来。到了都城,听说活字印厂招雕工就去了。 原来也不肯招她的。还是李氏偶然过去遇上,见她跪在那里,多问了一句。 知道李氏是主家,她跪着头都磕破了,说自己肯干活,能做得好,不白吃主家的饭。工钱都只要一半。 李氏没开口,工头到也开口说,“一个妇人,能做得好甚?这雕画的功夫连些大丈夫都并不十分出众呢。” 李氏把她叫进去,叫她刻来看,却发现这工做得竟比工头都做得好。 李氏也正缺个能刻封皮大字的,便把她收了下来。工钱到还是比照一般的工匠给的。不过工坊里头其它的工匠却不乐意了。 那可真是大闹了一场,差点厂都要停了。工坊中本也有家里的下仆去做事,其中早有妇人,可并不见那些工匠有异,但有个自由身的女人却是不行的。竟还有工匠的家眷闹到了工坊里头来,跟着那女人撕打咒骂。头都打破了。可那街市上头也有家境不好守不得太多礼制的女人出面做事,帮着丈夫父亲看守店铺什么的,也会与男人说话相处,怎么不见她们上门去打呢? 李氏觉得,自己活了这么久,短短这些时日的体悟,却比上半辈子锦衣玉食闲时看花的日子都要多。许多事情她想得懂,可许多事情她想不懂的。 说来说去,一个女人做不做活,得不得工钱,与他们那些人有甚么相干呢?钱也不是他们给的。 可人便是这样。 “就是这么小的地方,也有这些起伏。何况一国呢?”李氏对田氏说“若以舅母的身份讲话,我是断舍不得阿芒的。好好的女儿,也不是日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