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乔正崇把他们当亲信,当兄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谁能想到……他们会在临阵倒戈,推他们一把。 “我连司机都不敢相信了。”董珊柔软的肩膀,绷得笔直,她过来帮王雪芽拖行李,并不认识她,但给了她一个温和的微笑,“你真是个好姑娘,谢谢你陪着我们家月月,共度难关。” 池月的眼眶,突地一红。 差一点,泪都掉下来了。 王雪芽也有点哭腔,很感动,“我什么也没有做,阿姨。你们对月月好,对月月认可,比我比她好,更重要。” 她知道,池月心里希望得到乔东阳父母的认可。 董珊吸吸鼻子,轻轻揽住池月,“经了这件事,他爸爸也想开了。孩子的安全和幸福最重要。以后,他不会再管东子……只是辛苦你了,孩子。要陪他吃苦。而且,这情形……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池月的憔悴和病态,显而易见。 董珊比起她来,也好不了多少。 想必这些日子,在池月看不见的地方,乔正崇夫妻两人也并不好受。 乔正崇不是一个脾气好的男人,儿子出事,兄弟反目,股市波动,公司里人心惶惶,他要承受的压力很大,在外面不敢发的火,不敢宣泄的怒气,全部只能回家在自己女人面前吐…… 董珊……经受的,比她更多。 池月对这个柔软的女人,突然刮目相看。 “阿姨,你最辛苦。” 董珊勾勾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们同心协力,只要东子不坐牢,会好起来的。” “嗯。” 事情的糟糕程度,池月是到了申城才发现的。 在津门,她从网上了解的小道消息,真真假假无法辨别,还可以心存幻想,可是到了申城,什么都一清二楚。乔家长房的战略计划,暗地里进行了数年,每一个步骤都想好了,包括在乔正崇身边安插“卧底”,根本就是要弄死他们的节奏。 反之,乔正崇多年来虽然和老大、老三明争暗斗,但思想意识上还是差了很多,总认为是亲兄弟之间,再大的仇恨,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只要不太过分,总是手下留情…… 他累得心力交瘁,久病不愈。 平常那些巴结着乔家二房的人,人人自危。 “我也能理解他们。”董珊开着车,不停叹息,“都是拖家带口的人。他大伯下手狠,东子一旦坐牢,按爷爷的遗嘱,他就失去了继承权。奶奶是偏心长房的,到时候,我们可能什么都没有。在这个时候站错了队,可能就翻不了身……” 池月恹恹的咳嗽两声。 “乔奶奶现在什么情况?” “疗养院。”董珊神情倦怠,“那天摔了一跤,他大伯把她送走了,也不让我们见……说是奶奶不想见我们。他爸回来的时候,本来是想去找奶奶求情的,结果人没见着,还被他们奚落了一通。” 狠。 池月阴着脸。 “这个大伯,可真会算计。” 董珊叹息,“他是个喜欢下棋的人。这些年,做了个闲职,也不怎么管公司事务,对外说是不想引起兄弟矛盾,不插手老二的管理,做个闲云野鹤好,可现在想想,恐怕他们早就想好了。” 池月点点头,眯起眼揉捏着疼痛的额头,“阿姨,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董珊说:“你问吧。” 池月问:“当年乔东阳,为什么要打他大哥?” 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他那么不顾手足之情,已经把人打瞎眼了,还不肯放过,一定要推下楼? 这些天来,池月就想不通这个。 董珊面色一变,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好一会,她才摇头,“我们都不知情。” “哦。”池月慢慢靠在椅背上,“我真的很想亲口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董珊没有吭声。 …… 刑侦队。 池月生着病,得到了一杯温热水。 然后,就是长达数小时的讯问。 在民警的询问中,池月不得不一次次重复天蝎岛上和朱青的对峙。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再撒谎——因为已经没有意义。她告诉警察,朱青如何失心疯的拿匕首刺她,嚷嚷着要与她同归于尽,乔东阳又如何适时救了她。 “有两点,我觉得有必要说清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