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远离的主位,众人装模作样地看着戏,其实耳朵一刻不离上首的位置。 苏沅来得极快,他抬眼见他过来,忙沉声问道:“厂督,朕命你按方子寻的药材可都训好了吗?是否炼制妥当了?” 苏沅欠了欠身,手里捧着的檀香木盒子打开,锦垫里躺着一枚朱红色的丸药:“回皇上的话,总算没耽搁您的吩咐。” 陈皇后面带犹疑,张嘴劝道:“皇上,不如先让太医查验了您再服用...” 昭睿帝眉心微皱,伸手摆了摆,如同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和着水就吞服下去,不过片刻便觉得精神头好了不少,人也神清气爽起来。 沈琼楼斜着眼角瞧见这一幕,殷卓雍大喇喇一眼瞧过去,自语道:“皇兄这是开始服用丹药了?” 魏朝道教盛行,所以时人倒不以为怪,沈琼楼不管昭睿帝死活,但怕殷卓雍也跟风,迟疑了片刻,压低声音道:“臣听说...丹药大都是由朱砂水银炼制而成的,里头还加了好些古怪东西,虽然片刻之内能让人提神,但服用久了对身体有害无益,是拿几十年的寿命短时间内消耗干净,并不是传说中能让人延年益寿的仙家宝物。” 不过说真的,昭睿帝这皇帝简直有毒啊,偏宠妃妾冷落正室,现在还迷信炼丹修道,都是一个爹生的他干的事怎么就这么辣眼睛呢。其实这话这时候说有点大逆不道的意思了,她说完紧张地看着殷卓雍。 殷卓雍眉梢微动,忽然蹙了蹙眉:“你方才说什么,凑近来说,这锣鼓喧天的,我没听清。” 他满脸疑惑装的十分像,沈琼楼还真以为他没听清,伸长了脖子凑近了正要重复一遍,他就倾下身来在她耳珠上轻咬了几下。 “知道乖乖心疼我,放心,再陪你几十年没有问题。” 沈琼楼:“...”你还是趁早死了吧。 幸好两人坐的地方靠前,又有根廊柱半挡着,倒也没人瞧见。 那边昭睿帝服了药,大概是觉得自己长生有望,心情大好,抬手命台上的戏子退下,命人捧上一方倒扣的玉盆,用托盘托着,还取了镶嵌玛瑙宝石的鸳鸯莲瓣八瓣金杯做彩头。 他指着玉盆笑道:“朕于酉时下三刻在这玉盆中放置一物,诸位谁能猜出来这盆中之物是什么?”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而且半分提示都没有给,只给了放置时间,底下众人都一脸懵逼,倒是有几位精通易术的学士大儒若有所思。 昭睿帝偏头瞧了眼殷卓雍,含笑道:“老十三,父皇在的时候常赞你聪慧,你能否猜出来这玉盆中覆的是何物啊?” 殷卓雍两手优雅地交叠着,漫声答道:“臣弟愚昧,猜不出来。” 沈琼楼上辈子有个朋友痴迷易学,所以她也跟着了解了几分皮毛,这种射覆其实有两种玩法,一种类似于普通的灯谜,把东西搁在盆中,给一句提示语,让人根据提示语来猜玉盆中的东西。 另一种就不是猜了,而是算出来的,不给任何提示,只给放置的时间,得靠着易数推演出来。 昭睿帝微微一笑,对着底下的众人道:“诸位爱卿可有猜出来的?” 底下人为了博皇上一笑,都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瞎蒙起来,昭睿帝居都摇头,苏沅适时地躬身上前:“皇上,臣听说道录司的张道正极善占卜易术,不如就请他来为皇上射覆。” 昭睿帝微笑点头应了。 一般人听到道士想的不外乎是江湖骗子,其实也不能一概而论,沈琼楼有一回空调遥控器找不着了,急病乱投医请了那位朋友帮忙算算,结果没一会儿人家回过消息来‘东南方,木属’,她们家东南角正好有个木柜子,她抬起来一瞧,果然掉在柜子的夹缝里了。 一回两回她还觉得是巧合,次数多了她也开始封建迷信起来,对这些道士有种莫名的敬畏,这个张道正能混到皇上跟前,肯定是有几把刷子的。不过有本事也不意味着他就是个好的了, 张道正头戴古木通天冠,身穿赤色八卦道袍,脚上踏着七星靴,飘飘然上前几步,手指在宽大的袍袂下掐指轻算,不过片刻,微微笑道:“臣以龙却无角,谓之蛇偏偏有足,说蛟又嫌小,擅于攀墙,隐于幽暗,非守宫即蜥蜴。” 昭睿帝微微一笑,掀开木盆一看,果然是只守宫,除了少数精通易理的学士不以为然,其他人都面露惊色。 君无戏言,昭睿帝立时把那金樽赏赐给他,又道:“张道正窥天机有道,精通易学,擅观风水星宿,朕擢升你为四品左正一,掌管道录司,以后须得更加勤勉,钻研道术。” 张道正跪下谢恩,昭睿帝心满意足,又说了几句,宣布宴席散了 沈琼楼越想越觉得不对,小声跟殷卓雍道:“皇上弄出这个射覆,好像就是为了抬举这位张正一啊。”想了想又道:“不过那人确实有些本事。” 殷卓雍眉梢都未动一下:“有本事又如何?难道还能靠着个道士治国不成?还是他能平地飞升,羽化成仙?” 这人嘴也太损了点,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