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戈乌里踩着奴仆的背,出现在众人眼前。 王国大祭司素来神秘,极少在人前露面。 体内流淌鲛人血液,戈乌里却没有鱼尾。他看上去十分年轻,容貌俊俏,身形纤细,上挑的眼尾予人阴森之感。 “大祭司阁下,陛下知晓您到来,命我前来迎接。”大臣恭敬行礼。见到戈乌里的次数越多,心中的恐惧感越强。直接体现就是他目光低垂,压根不敢直视对方。 “带路。”戈乌里声音低沉,同柔美的外貌大相径庭,形成鲜明对比。 大臣不敢迟疑,立即在前引路。 巨鲨骑士没有跟随,目送戈乌里进入宫殿,各自竖握长矛矗立原地,除了轻动的长发,和雕像别无二致。 戈乌里和大臣穿过走廊,两侧的守卫恭敬致意。几名仆人迎面走来,相隔十多步就侧身避让,手捧金盘靠墙站立,头垂得极低,下巴几乎抵住胸口。 戈乌里目不斜视,脚步声近乎于无。 走廊尽头是高耸的殿门。门扉莹白,镶嵌珍珠宝石,以金片托起,组成鲛人王室的图腾。 门前守卫交叉长矛,拦截住帕斯卡利。 鲛人王子刚刚伤愈,正准备向迦芙纳复仇,不料被鲛人之主冷落,连续几次求见都被挡在门外。 “父亲不愿见我?”帕斯卡利脸色铁青,对着守卫咬牙切齿,几乎要控制不住火气。 “殿下,您在做什么?” 声音从背后传来,帕斯卡利顿时一惊,倏地转过身,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大祭司。对上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暴躁的情绪顿时熄灭,只余满心惶恐。 “大祭司阁下,我希望见到父亲。”帕斯卡利面带苦涩,声音发哑,“可父亲不愿见我。” “您的伤已经好了?”戈乌里没有正面回应他的话,而是询问起他的伤势。 “已经痊愈,我随时可以战斗!”帕斯卡利按住伤处,那里已经结痂,只是痛苦依旧存在。像是烙印在他的灵魂中,永远无法消失。 看到他的表情,能轻易猜出他的想法。 戈乌里摇摇头,轻蔑道:“殿下,胜利送到您面前,您却满盘皆输,需要陛下相助才能活命。陛下此时不愿意见您,您也该聪明一些。” 这番话相当不客气,完全是指着帕斯卡利的鼻子骂他无能,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换成其他人,帕斯卡利定会勃然大怒,拔剑杀死对方。可眼前是戈乌里,王国大祭司,他只能羞愧地低下头,攥紧双拳,强压愤怒和不甘,生生咽下这份羞 辱。 “您不是迦芙纳公主的对手,这是明摆的事实。着急上战场,只会让您的父亲再次失望。” “父亲已经剥夺迦芙纳的封号,她不再是公主。”帕斯卡利沉声道。 “王旨和现实是两码事。正如您的继承人身份,哪怕有陛下支持,深海鲛人一样不会承认。”戈乌里蔑视帕斯卡利,嘲讽毫不遮掩。 他向来是这种态度,帕斯卡利深深怀疑,既然看不起自己,为何要支持父王选择他做继承人? “很难理解吗?”戈乌里看穿鲛人王子的想法,在他面前,帕斯卡利没有任何秘密。他也不屑欺骗对方,直接道,“除了您和迦芙纳公主,陛下没有第三个孩子,这就是原因。” 帕斯卡利猛然抬起头,正准备说些什么,紧闭的殿门忽然开启。 一名侍从走出门外,传达鲛人之主的旨意:“陛下宣见大祭司阁下。” 戈乌里施施然走入大殿,将帕斯卡利留在身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