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灼眼睛也不眨一下:“是我的话,我把我左手给你。不是我的话,不用你动手,我亲自把你的左手打断。怎么样?” 这誓言他发得心安理得。 因为这两件缺德事的确不是他干的。 金虎见他这样笃定,倒是真的有了几分犹豫。 他了解宁灼的性情,知道他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难道……是单飞白? 可单飞白怎么会听宁灼调遣? 他们两人的恩怨,全银槌市都知道。 难道说,单飞白是故意的? 他想要利用自己和宁灼往日的恩怨,挑拨自己和他动手,他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说来也是,单飞白怎么能甘心被姓宁的捏在手心里?! 在金虎开始疯狂头脑风暴时,他的一名资深小弟先按捺不住了。 这名资深小弟头脑不是很好,但对金虎的一腔忠诚是火热至纯的。 他亲眼见证了宁灼一次次暴打他家老大,害得金虎一次次颜面扫地,他妈的扫地机器人都没这么能扫。 如今老大发达了,他居然还要来捣乱! 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之余,他也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 他果断跳过了第一个单挑的选项,大声道:“姓宁的,我们并肩一起上,可未必能输你!” 金虎听得嘴角一抽。 这位小弟的确忠诚,可惜宁灼昔年余威尚存,他也吃了宁灼几顿好打,余悸未消,放了狠话居然还不忘往回找补两句。 金虎这方还没动手,就隐形地丢了个大人。 狠话已经放出去了,金虎索性横下心来,对信递了一个眼神。 信迈步而出,几步跨到了宁灼面前,森冷地盯准了他的眼睛,暗中则一点点把肌肉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宁灼看着这位年轻的、跃跃欲试的前黑市拳赛的泰拳擂主,眨一眨眼,辨认清了他的面孔后,轻笑了一声。 “哦,是你。” 信从来没见过宁灼,且一直跃跃欲试地想要和这位传说中的“海娜”二当家比试一下拳脚。 可他居然认得自己? 信不由得一怔,热身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宁灼提醒他:“三年前。” 三年前? 信记得,自己那时候还在黑拳赛场上无往不利,是最风光的时候。 要不是后来被一个改造人踢断了腿骨,修补后右腿使用得总不如原装的顺畅,他也不会水平下滑,以至于饮恨隐退。 即使是他的手下败将,信仍不服那个改造人。 因为他全身都是假的,换谁来恐怕都不行。 要说在信那光辉灿烂的拳赛生涯里,能让他服气的,只有一个男人。 那男人是他们拳赛的裁判,平时戴着一副无常面具,负责给他们计分。 他从不说话,只是每晚来做两个小时的工作,态度冰冷得像台机器。 有次,信遇到了一个劲敌。 经过一番鏖战,他终于破了对方的防,踢断了对手的一排肋骨,把他打得口喷鲜血。 底下的欢呼声阵阵震颤着信的心房,而四肢百骸里被激发的原始的暴力欲望,也渐渐驱散了他的理智。 黑拳拳赛的规矩是,打到什么程度,全看胜利者的心意。 活活打死也完全可以。 不过,一些明星选手背后有人作保,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是不允许在场上被打死的。 信知道,对手就是一名明星选手。 可他同样也是。 他的拳头一下下落在对方身上,拳拳到肉,坚硬如铁的拳骨把对方的血肉捶得格格作响。 这样的声响,让他肾上腺素狂飙。 什么都顾不得了。 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对方已经认输,然而信已经打红了眼,全凭着一腔子扭曲的快意,在一番快拳抢攻中,要把对方置于死地! 可是,在他一番攻势密度稍减时,一只拳头毫无预警地从旁抡来。 那速度快得他根本看不清楚。 信只记得他的皮肤应该很白,所以那拳头的影子才像是漂亮的白昼流星一样。 只是中了他抢隙从中路进攻的一拳,信整个人就轻飘飘地飞了出去,一脑袋撞在了铁笼上,鼻血狂涌,再起不能,仿佛满脑子热腾腾的脑浆都要跟着鼻血流出来了似的。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