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善此道,所以他的亲吻很暴烈,带着一点攻城伐地的锐气和惩罚的意味。 然而,这一冰一火碰在一起,就有了难解难分之势。 他们都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强行压抑着的情绪。 想要亲近,想要接吻,想要在这个世界里拥抱并征服对方。 他们的结合因为过于不可能,所以别有一番心心相印,印印相契。 所以,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 在这疯狂的一夜间,实在无法忍受疯狂的妻子的查理曼离开了家,游荡在下城区的街头。 宁灼必须要死。 他不只是个欺骗者,还是个知情者。 就冲着这一点,他就要死。 因为逐渐变得一无所有,查理曼索性去到了尸骨无存的老管家的落海地点,买了一瓶酒,一捧花,想要祭奠一下他。 当时,查理曼虽然觉得老管家的死有异,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直到如今,他连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都失去了,连联络雇佣兵这种底层人都要捏着鼻子亲自出马,他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一条顶重要的臂膀。 对着漆黑的海平面,查理曼将半瓶酒咽下了肚,将心事对着死人唠唠叨叨地和盘托出。 直到打了个大喷嚏,查理曼才停下了嘴,裹紧了衣服,打算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至于打道回府…… 查理曼又打了个寒噤。 他实在无心回去应付女鬼。 然而,他刚一转身,就有一个黑影从旁鬼鬼祟祟地摸了上来。 他是个盲人流浪汉,显然是嗅到了酒香,在旁垂涎三尺很久了,只等着查理曼离开,他就狗一样四肢着地,匍匐着向酒瓶子进发。 查理曼嫌恶地瞥他一眼。 这一眼过去,他突然发现,这张被掩映在一绺一绺的脏污油发之间的脸,挺眼熟。 他收住了脚步,转而不动声色地走近了流浪汉。 流浪汉也听到了查理曼去而复返的脚步声。 他紧张起来,猛地扑住酒瓶,放开肚皮,一阵痛饮,随即死狗一样背朝着查理曼,训练有素地做好了被踢打斥骂的准备。 查理曼走近细看,发现他的确是眼熟。 可也仅限于“眼熟”而已。 鬼使神差地,他出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哆嗦着嘴唇,吐出了一个简短的音节:“范……” “什么?” 那人迟疑了片刻,梦呓似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阿范。” 查理曼凝望着这垃圾一样的人,舒缓地吁出了一口长气。 哦,是这个人。 当初,就是他把单飞白卖给他们的。 查理曼用脚尖把他的身体拨弄过来:“‘磐桥’的?” 阿范打了个激灵,急急否认:“不是!我不是!” 查理曼轻声道:“喂,想报仇吗?” 情绪激动的阿范突然安静了下来,将死黑无神的眼睛投向了查理曼,嘴唇兴奋地哆嗦了起来。 “……想。” 查理曼将手插入大衣口袋,掏了掏,只摸出来了几颗糖果。 他将糖逗狗似的洒在了阿范头上:“告诉我,宁灼在银槌市有什么仇家吗?” …… 单飞白醒了。 他舒畅地伸展了胳膊腿,看向身侧的宁灼时,手指尖又浮现出了淡淡的酥痒,想要做一点坏事。 但他没有。 单飞白从床头摸下他那副眼镜,放在了枕头上。 隔着薄薄的镜片看去,他看到了一个崭新的新世界。 ——宁灼皮肤白,因而一切痕迹的颜色在他身上呈现得异常分明,且好看。 单飞白透过镜片,伸手轻轻触摸点按着那由自己一手缔造的吻痕,很有成就感。 打断了他美好的、独享宁灼的时间的,是一通通讯。 匡鹤轩打来的。 单飞白怕吵到宁灼睡觉,第一时间接起来,压低声音问:“匡哥。什么事情?” 匡鹤轩一愣,也老实地把声音放低八度:“哦,宁哥睡觉呢吧。” 他还有心扯闲篇,证明应该不是什么要紧事。 单飞白翻了个身,把手掌压在自己面颊上,却还是忍不住用眼角余光贪看宁灼身体的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