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苏天恩的判断,成功取悦了她,天秀的嘴角勾了一下,“是不难,我知道该找谁——只是这也要让渡利益,我又在想,与其两边谈,不如直接出掉算了,也不在乎这么一两千万的。” 她想找谁?药师好奇地看了她一眼,看天秀没有进一步说明的意思,也就算了,他说,“就你的问题来说,我觉得无需考虑啊——如果你不缺钱的话,省心为主,干脆就折价出掉算了。毕竟,这行你也知道的,就是吃风投,自己做哪赚得了估值那么多的钱,都是泡沫,当然是……” 当然是能忽悠到一个接盘的就是一个了,天秀沉吟不语,药师又说,“虽然说做生意的时候,一分钱也要有一分钱的价值,但那是实业,我们这个行业的话,现在钱没以前那么容易找了——行市不好啊,这个买家还是不要轻易错过为好。” 谈到生意,他是做生意的口吻,专业又冷静,语气也很客观,不期然就具备说服力,天秀不知不觉跟着点头,她知道药师说得不假,“但是……” “但是你还在纠结什么?”药师追问,火锅已送来了,但他关小电磁炉,把服务员遣了出去,“你经济有困难,你很需要钱,离不开这三千万?” “当然不是。”天秀本能地否认,又犹豫了一下——她当然不会什么都告诉药师,不过,“我的资产如果只是我自己花的话,下辈子都花不完。” 这是真的,如果她不需要考虑母亲,且采用的是最近的生活方式,也就是远离名媛社交圈的生活的话,何止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花不完,老头子给的信托基金是以亿计数的,当然,她动不了本金,只能领生活费,但一年小几百万的收入怎么都是有的,车房什么的也早备好了,普通人恐怕要很努力才能把她的收入花完。 对天秀而言,这些钱敞开花还差了点意思,还要供母亲的话,那就更紧张了。所以之前她很看重这个俱乐部——卖掉拿的钱是完全归她自己支配的,和信托不一样。但最近,她的思想发生了转变,忽然对这种奢华的生活失去了兴趣。 不能说是见多了队员的生活,当然,天秀承认,在熟悉她的队员之前,她从来没好好地考虑过穷人是怎么生活的——这社会花费了太多时间来关注富人们奢华的享受,精英阶层在社交软体上狂乱地炫耀着自己的收入,同时也展示着自己的焦虑,以至于整个舆论的焦点从来没有聚焦到那些普通人身上。全中国只有10%的人接受过大学教育,但在她做电竞以前,她所接触到的信息里,她很少听见剩下那90%的声音。 要说没有《变形计》式的震撼,这是假话,但这也并不是她一下转变了生活态度的原因,天秀倒没什么自省之类的情绪,只是就突然觉得原本的生活方式没什么意思,现在想想有点太无聊了,已经不能成为她的向往。 “那这样的话,你何必卖掉俱乐部?”药师立刻反问,“你又不缺钱——难道你不喜欢打比赛吗?” “这——” 天秀被问住了,她有些支支吾吾地,因为这是个她始终不让自己去考虑太多的问题,她喜不喜欢打比赛?当然喜欢,但是…… “但是,打比赛能打几年呢?”她反问,“最多两年吧,但……一般人两年可赚不到九位数啊。” “钱就这么好?”药师显示出几分桀骜不驯。 这也激起了天秀的对抗心理,她笑了。“现实点,钱和权好不好,你心里有数,不然你卖什么战队。” “我当然不是完全否定金钱的作用,”药师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对,立刻调整了态度,亲热地笑了,“钱当然重要,而且我也没有什么钱,所以我才来做电竞啊——不然你忘了?我最初是想做专业牌手来的。” 啊,对,其实做电竞对药师来说也是次选,天秀这才想起来,“你有钱的话就会去做牌手了?” “别说九位数了,我要有八位数,我就全都给家里人,自己去做牌手。”药师非常实在地说,看来他卖战队是真的没赚到多少钱,也就拿个工资。“当然,做牌手永远也不可能赚到太多钱,我可以想到以我的兴趣,最赚钱的买卖其实是不断做战队然后卖掉——这是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