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平复自己杂乱的心跳。 巫姚瑶这一次没有再立刻询问他,而是在相拥了一会儿之后,柔声说道:“可以告诉我做了什么噩梦吗?” 他这噩梦做得实在太过频繁,而且每次动静都很大,大到可以吵醒她。 这绝对不是一般普通的噩梦,她想知道内容,更想知道他经常做噩梦的原因。 在她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费迦男低沉地嗓音从她的头顶传来,“我每次做的噩梦都是一样的,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洁癖强迫症是从7岁那年开始的吗?” 巫姚瑶点点头,搂了搂他的腰,认真聆听着。 “那年我和外婆出去玩的时候,出了车祸。出事时,外婆紧紧把我护在怀里,临死都不松开。她的血一滴一滴地流满我的全身,我的头上、脸上、身上都是外婆的血。”费迦男回忆道,这是他第一次跟除了心理医生以外的人讲述这件事。 怀里的巫姚瑶显然被他的讲述吓了一跳,但又怕打断他,便往他怀里蹭了蹭,给他安慰。 费迦男觉得自己在她面前说出这些事,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困难。 她的拥抱和安抚都使他心安,内心的恐惧被安全感填满,他就像是在讲述别人家的故事。 “那些人掰不开外婆的手,我是被她抱在怀里一起送进医院的。她就这样抱着我,离开了人世。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自己的身上沾满了外婆的血,怎么都洗不干净。” 原来,他就是这样开始有了洁癖。 费迦男又继续说道: “外婆去世后,她的遗嘱被公开,她将自己名下的所有财产都留给了我母亲、我哥和我,并且向外公忏悔,我母亲并不是我外公亲生的。这件事对我外公的打击很大,他无法接受自己疼爱的女儿竟然不是自己亲生的,更不能原谅外婆瞒了他一辈子,一气之下就远走他乡,断绝了和我们的关系。” “到现在都没有再联系过吗?”巫姚瑶问道。 费迦男摇头,“我外公外婆的年纪比较大,他在我们出国前就已经过世了。”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 “我外婆是被强丨奸的,那人是个留过洋的医生,根本没有想过娶我外婆。当年我外婆被强丨奸之后不敢声张,正好家里为她说了一门亲事,她就匆匆嫁给了我外公。我母亲难以接受自己完美的人生竟然有这样的污点,性情大变,和我父亲整天吵架。” 费迦男的讲述很平静,他的家庭、他的童年、他性情冷漠又偏激神经质的家人,都在无形中伤害着那时候年幼懵懂的他。 他娓娓道来家族不为人知的一切,巫姚瑶静静的倾听。 她终于知道了那天他为什么会对她的不信任那样失望,为什么她随口指控他有暴力倾向时,他会是那样的反应。 在他将困扰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梦境描述给她听之后,巫姚瑶心疼得无以复加。 多么可怕的梦境,那是他内心恐惧的缩影,是囚禁他快乐的牢笼。 外婆临终前的模样、外公的决绝、母亲的出轨、父亲的暴力,还有哥哥嫂嫂的不负责任、冷漠逃离,带给了他巨大的心理阴影,这些阴影甚至形成了精神障碍。 也多亏他年龄大了一些之后,主动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否则他这样天生成熟内敛的男孩子,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