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通红,说起话来舌头都麻了一样,“谁、谁要见我?” “是一位姓连的大人,殿下见是不见?” 自从高秉被高殷遣到这荒凉的州府后,每日饮酒麻痹自己,因他的身份,从没人敢来巴结,如今竟有人想见他,他道想看看,谁敢跟高殷过不去,不怕明天就死了么。 “行……让他进来。” 侍者应声,又命人将殿内的脏污打扫干净,他们没敢建议高秉去换衣,人人都说五皇子最平和近人,可这么些日子伺候下来,他们都觉得这位殿下喜怒无常极了,只为他净了脸便都悉数退了下去,高秉不喜身边有人伺候,这是众人都知晓的规矩。 随后,一名男子走进殿内,他面相普通,混在人群里一点都不起眼,但腰板挺得笔直,走到高秉面前跪下,“参见殿下。” “你是何人,我不认得你,咯……为何要见本殿下?”刚刚的酒还没完全醒,高秉迷迷糊糊的问道。 对方抬起一张普通的脸,面上带笑,丝毫没觉得高秉如今的样子有失大体,“小人姓连,大家都叫我连先生,家乡远在千里,今日前来是为效忠殿下。” “效忠我?”高秉默默重复了一遍,而后不可抑制的大笑了起来,嘶哑难听,传遍了大殿,“哈哈哈,真是笑话,如今、如果我已兵败,还谈什么效忠我,这真是本殿下今年听过的最好的笑话了。” 连先生依旧笑着,看着高秉狂笑,耐心的等他笑完,才淡淡开口:“殿下如今落魄并非定局,殿下就不想想,您落到今日之状,再想贵妃之死,甚至前些日子明莹公主不明死去,这些,都是谁造成的。” 高秉冷笑一声,“连先生何必说废话。”这一切,自然都是因高殷而起。 连先生突然倾身向前,普通寡淡的一张脸上双眼汇聚成光,他注视着高秉,声音沉定,“殿下,小人今有一计,可令您扭转乾坤,不知您,愿听一耳否。” 高秉被此人精明的眼震慑一瞬,他知道他这辈子便是如此了,也察觉到此人身上不对劲,然而酒意上升,联想朝儿惨死,母妃殉葬,唯一的亲妹也死的不明不白,他还没坐上那个位置,却犹如真正的孤家寡人。 明知不该受引诱,不该轻信,可最终,心底的不甘与怒火抵过短暂的理智,他颤了下嘴唇,第一次,声音不再模糊。 “愿闻其详。” ************************************************************************************ 当燕国大军的铁蹄连破数个州府,消息传到京城时,已算晚了。 此时的申国处于连年征战的状态,国库虚空,高殷又刚刚登基,局势未稳,如今燕国打来,正是冲着申国国虚之时,而且最令人震惊的是,竟然能有这样的速度,走的又是巧路,不对申国有数十年的了解,是绝不可能有这样的结果的。 可即使有内奸,也绝不会这样了解申国国情,况且各个地域不同,据传报,燕军每到一地都能够以最勇猛之势攻击最弱之处。 这样深切的了解,难道燕国也有了通晓天地的能人,比国师还要法力强大? 当然不可能。 高殷对此言论嗤之以鼻,司镜是申国国师,是决不可被动摇的能力之人,除非燕国里降了一个真神,可连黄口小儿都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神。 何况高殷最不信这些幽冥之说。 这场战役来的太快太猛,不免令申国人民想到数十年前的大战,可那时,申国有赵帅,而如今,申国并没有能够与之并肩的大将。 曾经统领威铁营的高殷已是皇帝,总不能让皇上再次御驾亲征,皇上还没有子嗣,若是皇上身陨,又是一场内战! 到最后,苦的都是老百姓。 京城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沉郁之气,再无过去的欢腾。 这氛围包围举国上下,就连皇宫也不能避免,沈连卿慢慢踱步,见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阴云残雾。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