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存活了七八颗,长出花苞的有四枝,其他的还处在绿叶的阶段。 粉色的花苞被镀上一层月色,元幸没舍得摸这仅有的几个花苞,只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叶子,心里头希望惊喜花能在开心先生回来那天绽放,这样就成了真正的“惊喜花”。 三月二十七日。 第二天的元幸依旧是被赵眠付和吴小毛接走的,不过今日路上出了点意外,车子被追尾了,后面的车主看到赵眠付车子上的logo当场就坐在了地上,不过所幸三人都没收拾。 距离康复中心还有一个路口,从车子这边能看到那高大的招牌,元幸想了想,便冲赵眠付和吴小毛道谢,自己走过去。 自从和王愆旸住在一起后,去哪里都有王愆旸开车接送,元幸也就许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悠闲地在街头走过了。 时间充裕,元幸也就放慢了步子,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 三月末的温度不冷不热,今日阳光也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这条街两侧种满了不知名的花树,风一过,花瓣扑朔地落下来,落在行人的肩头,落在树下机制小白猫的脑袋上。元幸穿了件浅粉色的卫衣,衬得人肤色粉白,唇色殷红,模样清隽的少年在飞花里格外好看。 因为待会要见方秋月,且方秋月是一定会检查自己准备生日惊喜的进度的,于是这一路上元幸都在绞尽脑汁想着那些卡纸上写什么,因为除了蛋糕,就只剩下这个了。 但他依旧没什么收获,生日惊喜的卡纸相较上次也就多了三句话。 其中一个就是“我很喜欢,开心先生。” 阳光打在米黄色的卡纸上,正好留在这句话上。 方秋月手中的卡片轻颤了一下后,被放回文件夹内,她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茶,问了一个之前问过的问题:“元幸有多喜欢开心先生?” 这次元幸的回答和之前不一样。 元幸想了想,这几天王愆旸不在自己的身边,只有每天晚上打个视频电话才能看到,基本上是除了睡觉的时候都在想他,不然就是在想和他有关的事情。 他说:“就是,想,一直一直,看到开心先生,很长时间。” “马上开心先生就,就三十岁了的。我想到他,三十一岁,三十二岁,然后,然后到一百岁,到我也,我也一百岁的时候。还能,看到他。” 因为自己曾经偷偷和开心拉过小拇指,单方面地,偷偷做了百年的约定。 等到胡子花白,牙齿掉光,也要在每个清晨看到彼此。 方秋月眸光微微动了一下。 元幸看她不说话,眨了眨眼,小声继续说:“我,我说完了的,方奶奶。” 方秋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嗯,我大概明白元幸的喜欢了。” 说完她看了眼手机,打了些字跟谁聊了些什么,抬头跟元幸说:“元幸你去4-09吧,陈杏已经在屋里等你了。” “噢。”元幸起身,背上自己的小书包,板凳在地板上拖出声音。 临出门前他还回头看了一眼方秋月,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自己两遍这个问题,不过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带着疑问去了四楼。 今天陈杏也来到了4-09的心里咨询室,带着元幸继续进行心理疏导。 开始之前,元幸问:“小,小陈姐姐,你昨天,怎么没来呀?” 陈杏冲着元幸微笑了一下:“家里出了点事,元幸快点过来,衣服挂在架子上就行。” 她眼下还带着乌青,明显睡眠不足,眼神也不似往日那样神采奕奕,看起来并不像是心理医生,倒像是个需要去看心理医生的人。 既然陈杏不打算告诉元幸,元幸也很识趣地没有追问,伸手从包里掏了掏,拿出几颗草莓味的糖果,吧嗒吧嗒走过去递给陈杏。 粉色的塑料包装上反射着明艳的光芒,像彩虹一样。 “小陈姐姐,这个,这个给你吃。”元幸摊开掌心,“吃,吃了糖的话,心情就会好一点点的。” 陈杏一愣,随即笑着从他掌心里拿出了一颗糖:“谢谢元幸。”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