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元幸又咳嗽了两声,哑着嗓子对嘉铭道,“求,求求你了,舅舅,我真的不会,让妈妈看到我的,真的不会。” 沙哑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像极了嘉铭在那张宣纸上写下的“元幸”。 “幸”字最后一画拖得极长,拖到笔头里的墨汁全部画进宣纸里,拖到墨迹从饱满到干涸,笔头炸开,笔迹边缘毛糙不平。 嘉铭咬了咬牙,站定后回身,看着元幸。 窗外雨声盖过了他说话的声音。 元幸回到家后浑身都淋透了,路上风大,他那把久经风雨的小伞在路上光荣牺牲了,元幸只好冒着雨从公交站走了回来。 不过虽然淋成了落汤小星星,他依旧很高兴。 因为嘉铭告诉他,妈妈过阵子,等到六月上旬或者中旬的时候会去看美院的毕业展。 除了这个之外,嘉铭再也没告诉他别的。 现在是五月下旬,距离那时候还有十几二十天,可元幸的心却已经飞到了那天,毕竟这是唯一可以见到妈妈的机会了。 元幸并不是向嘉铭卖惨骗来妈妈的行程,以此来达到自己想见妈妈的目的。 他是想见妈妈没错,但是他一定可以保证,不会让妈妈看到自己,让她让她安安静静地看展览,像过普普通通的一天一样,什么都不会发生,什么都不会打扰到她。 他保证。 没一会儿,王愆旸下班回来了,他看到头发湿漉漉的,坐在沙发上的元幸,问:“你洗澡了?怎么不吹头发?” 元幸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回家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挪过位置,被雨水淋湿的头发也没擦。 便赶忙起身,急急忙忙地朝浴室跑:“被,被雨淋的,我,我这就去洗澡。” 今天元幸下午其实是要上班的,但是元幸为了去栖云茶社等嘉铭,提前向张玥请了假。同时他又给王愆旸发了短信,说自己今天提前下班,三四点就回到家了,让王愆旸不用来接他了。 元幸之所以撒谎,是因为这也是令秋迟出的主意,说是不能让王愆旸知道。 但是他忽视了一个问题,如果他是三四点下班的话,就算路上被雨水淋湿了,那头发到现在这个点应该也干了,不会说依旧湿漉漉的,甚至是衣服也湿着。而且到家后这么长时间也没换衣服,到底是什么事吸引了元幸,才让他这么久都没想到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王愆旸听着浴室的水声,目光渐渐深邃了起来。 次日,元幸下午去火锅店上班。 “今天不请假了吧小元幸?”张玥笑眯眯地问。 “不请了,不请了。”元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着零食跑到了门外的等待区。 结果没一会儿,他就被叫到了店内,说是今天人手不够,让他帮着点菜招呼客人。 元幸无法,只好擦擦手放下酸梅汤的杯子,拿上一个平板走到店内。 “c403桌,四位客人,请您进店用餐。” 门口的机器报了排队的号码,元幸急急忙忙地走到门口,引着客人走到店内:“您,您好,是四个人对……” 话说到一半就没再继续说下去了,瞳孔也骤然缩小。 因为元幸发现,这名客人是嘉铭。 嘉铭看到拿着平板的元幸后显然也愣了一下,紧接着拉过他走到店外拐角的安全通道处,揪住他的衣领,生气地质问:“你怎么回事儿?” 他今天是带嘉忆出来来吃饭的,嘉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