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玩笑就这么梗在锦笙的心里头,成了一个突突,一直到次日去给太子爷端茶的时候都没平下去。 太子爷很满意她遵守赌约按时来端茶,但似乎不怎么满意她的穿着,尤其不满意她这件衣裳的领子。 喝着锦笙沏的茶,太子爷撩起眼皮随意道,“明天穿个能挡住你颈子的。” 显然,她沏的这茶略涩口,太子爷喝了一口就没喝了,但也没说什么,硬生生把“难喝”两个字忍了。 “现在是春天,哪有什么衣裳能挡住领子?穿多了我热……”你自己怎么不穿。 “还敢顶嘴了?”君漓挑起长眉。 锦笙觉得他无理取闹,可惜骂不得,只能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不敢。” “热就把外衣脱了。”太子爷不咸不淡地落下一句,锦笙还以为自己可以走了,不成想他下一句就是,“过来。给我磨墨。” 太子爷的书房有淡淡的冷香,锦笙闻着就觉得提神醒脑,一醒脑,站在太子爷桌前给他磨墨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起云书说给他撒个娇,让他帮帮忙…… 其实自己也不是没办法找到证据,只是现在陈祁连死了,只能从霍奕下手,霍奕手里有一股江湖势力,不好办啊,查起来太浪费时间了。 要不要求太子爷帮个小忙呢? 锦笙近距离低头凝视着君漓的侧颜,想得出了神,手中磨墨的弧度也小了许多。 弧度越来越小,终于在一刻钟后,“沙沙”的磨墨声在宁静的书房中骤然停了。 君漓百忙之中从一堆奏折里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打量了片刻,锦笙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她虽然是看着他的,但眼神却微微涣散,没有聚焦,像是想什么想出了神。 君漓眸中掠过一丝笑意。 两相对视,锦笙似乎潜意识里感受到手中的动作停了,忽然就回了神,没想到竟无缝衔接上了太子爷的视线。 君漓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我没有墨了。” “……”锦笙趁机错开视线,赶忙低头看了一眼砚台,脱口道,“这不是还有么?” “又顶嘴。”君漓面不改色心不跳,连看着她的视线都没错一下,“我说没有就没有了。” “……”锦笙面带一丝无辜地看着他,憋了半天憋出两个字,“……好的。” 于是,她低头勤勤恳恳地磨起墨来。 外面的太阳照进来,打在她的手上,白皙的手和墨色的砚台相映衬,很好看。 君漓看了片刻,转头继续批阅奏折。 过了半个时辰,锦笙那只磨墨的右手隐隐有些酸痛,她放下墨锭,揉了揉右手,小心翼翼地问她那尊贵无比的太子爷,“请问殿下,我可以走了吗?” “还早。”君漓头也没回。 锦笙拎了拎右手给他看,“可是我手酸了。” “左手。” “……”锦笙指了指砚台,“太子殿下,我觉得这么多墨够你用两天了。” “……”君漓抬眸,像看智障一样看她,“你不知道今天磨的墨明天就会干吗?” “对啊,那你要我今天给你磨那么多墨作什么?” “今天用。”君漓回答得理直气壮。 锦笙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地皱眉道,“最近天枢阁的事情很多,我得回去了。云书还在等我吃饭。” “什么事?”君漓丢开一本奏折,又拿过来另一本,低头浏览。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锦笙想了想,趴上桌子望着君漓,殷切地道,“我要是说了,太子爷会帮我吗?就看在我今天给你磨墨的份儿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