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笙随意看了一眼,瞬间惊醒,强压住心中轰隆隆的惊雷,她低声回道,“草民也不太清楚,这是旧友在多年前赠与草民的画,瞧着好看便挂上了。” 君漓没有说话,也分不清脸上是什么神情。 但是锦笙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看见这幅画,不难想到那句诗词——清溪曲折涧潭幽。 这幅画是锦笙儿时的玩伴钟君澈所作,听说他近年来有将自己写的诗词编订为书籍,用的名字便是重澈。 两年前她和钟君澈互通书信,钟君澈说自己正在干一件大事,要离开柳州一段时间,于是问她要不要留个什么东西作纪念。 她画了一幅幼时与他一起在落雁河边爬树的画像寄去,并说让他还一幅画来即可。 明珠遗光过去不久,当时她脑子里莫名浮现的便是“清溪曲折涧潭幽”这句诗,便让他以此画了一幅。 好在钟君澈没有把诗也批写在画上。 锦笙松了一口气。 思绪正飘远,君漓忽然提步往隔壁走去,一边走一边轻飘飘道,“过来,帮我更衣。” 青崖这个时候正蹲在天枢阁外楼的墙角,而云书还在三楼密室整理傅家的资料,此时此刻这个房间内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叫的确实是自己。 锦笙无奈地跟过去,君漓已经站在床边张开双手等她了。 他的眼神一度令人琢磨不透,总觉着有些睥睨乖张的意思,但分明清冷得似乎整个人都没有温度。 站定在君漓面前,锦笙忽然手足无措,这是……要先……解腰带……还是……怎么的? 可是解腰带这种事情,岂不是要先摸……万一手一偏摸到了什么不该摸的,这怎么说得清楚?万一太子爷再趁机治她个心存歹念贪图美貌企图猥|亵皇室的罪名可怎么办? 更何况这么便宜就让她吃了豆腐,是不是太没有原则了,像腰这么有料的地方,是能随便给人摸的么。 “没脱过衣服不成?”君漓睨着她。 锦笙抬头,一张脸已经生生憋红,她舔了下嘴角,轻咳一声,“脱过。” 君漓:“那你在想什么?” 锦笙:“没……” 这么一俯看下去,君漓才发现她确实挺矮的,平时没注意,且站得比较远,现在站得近了才知道,锦笙才到他胸口的位置而已。 他这么角度看下去,刚好能将她的脑袋顶看得清清楚楚。 仿佛知道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太子爷盯着她发际线的小旋儿,嘴角挽了个弧度。 下一刻,他忽然倾身,顺着身后灯光打下来的人影将锦笙整个人都笼罩住,锦笙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没料到身后是书桌,她径直被抵在了书桌和君漓中间。 锦笙瞪大了眼睛:不不不不就是不给你脱衣服吗这么下去你是想要干什么??!! “脱脱脱!我我我我脱!我给你脱!!”锦笙缩起脖子整张脸都皱在一起,能感受到她已经吓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君漓看着她惊恐慌乱又猝不及防的表情就觉得无比好玩儿,他的脸没有绷住,头一回如此光明正大地露出了笑,“嗤,出息。” 锦笙微微一愣。 这个笑和以前看得都不一样,不是讥讽,不是揶揄,也不是礼貌,就是三岁小孩子恶作剧整蛊别人得逞后的顽劣。 此时此刻锦笙的心情真可谓跌宕起伏,太子爷这一笑还真把她的心给撩了那么一小下,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对你笑,任谁也要心花怒放的吧,何况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寸。 太子爷的笑很吝啬,转瞬即逝,大概是因为发现某人正痴愣地看着自己,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毫无顾忌地笑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