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处做了标记,并写上批注。 既然是围猎,场内必定也是树林丛生,一草一木皆可为兵,刺杀的十来人很有可能就藏身在树林中,伺机而动。 这周围有御林军防守,又有军队提前检查场地,他们肯定没办法先埋伏在树林,最大可能就是用什么办法混入围猎场地后再进行埋伏。 只要能在比树林更高的地方,就能知道他们埋伏的具体位置。 四周的山太高了,虽可以观测全局,却不是最好的窥视点,而整个猎场中当得起制高点的地方就是场中央的这棵梧桐。 这里也要埋伏人手,锦笙在梧桐处画了记号,写上批注。为防被参与围猎的人当作刺客误伤,所有天枢阁众都需要有特殊标记,且要让大家知道是自己人才行。 而那些不参与围猎只坐在帐内的文官和女眷们,有御林军保护,刺客重点刺杀的对象也不在此处,危险不大。 唯一害怕的就是这些文官和女眷出了帐子玩耍会落单,要是身边没有会武的婢女仆从随侍,很有可能被刺客当作全身而退的人质。 “会武的婢女仆从……?”锦笙的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转而一双眸子都亮了。 君漓已经把她看了好一会儿了,陡然见她的视线从地图上移开,他也错开了目光,落回手中已然拿了小半个时辰的奏折上。 他寻常批阅奏折哪有这么慢的。太子爷打从生下来就天赋异禀,看书背书都奇快无比,堪称一目十行,今日一张奏折竟看了半个时辰,重点果然不是字,是对面坐着的人。 自那晚回去后,他想了整整一个月。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那方面不良的癖好……为了试探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甚至搬回了皇宫。 每天对着萧索的红墙黛瓦,寂静的金砖玉砌,一想到她约莫和顾勰去了花楼里热闹,就觉得自己清冷得不似在人间。 辗转反侧、思来想去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断袖,可是看见她就欢喜,看不见就想念,接触就想亲近,疏远就会难过……谁敢说这不是心悦。 她又的的确确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心悦少年就是断袖。 逃无可逃的结论。 “太子爷,”锦笙忽然撑着下巴看他,笑问道,“如果给你一个肤白貌美会端茶会倒水会捏肩会捶腿会武功会暖|床的婢女随侍左右,你会不会要?” 君漓面无表情地撩起眼帘,“不会。”谁让他喜欢的是男的。 “不会吗?”锦笙蹙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后恍然,这个问题问太子爷这种清心寡欲的人是没有用的。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会欣然接受吧? 她不再纠结,继续低头研究布防。 时间飞快流逝,一晃眼就到了傍晚,锦笙将做好标记和批注的地图收起来后拱手告辞。 送她出府的人是青崖。 推开后门,第一眼锦笙就看见了站在树下捧卷细读的秦衣。 这个时候她才恍惚想起一个月前的晚上秦衣说的话,她挠了挠后脑勺,走到秦衣面前蹲下。 他借太子府后门上挂着的灯笼光阅读,这时被挡住了光,秦衣抬眸一看,欣喜道,“锦阁主,是要回家了吗?” “是啊,很晚了。”锦笙先站起,冲他伸手,“起来吧。” 秦衣愣愣地望着她伸出的手,那白皙纤细的手正向他伸来,仿佛是在做梦,背着光的锦笙就是梦中的神祇。 他抓住锦笙的手站了起来,绕过锦笙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青崖。 后者露出的不知是什么表情,嘴角下垂,眼眸微眯,面部线条生冷,反正挺僵硬的。锦笙没多想,冲青崖拱手告辞,便和秦衣一道赶紧走了。 片刻之后,青崖回到书房,斟酌了一下用词,“太子爷,锦阁主走了。” 君漓:“嗯。”手中杂书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 青崖:“门口有人一直等着锦阁主,他们一起走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