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勰却勾唇一笑,“怎么,这么看着我……想让我抄书没得逞?” 君漓收眼,垂眸将情绪收敛,淡声道,“子渊上进了是好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萧月华不动声色地将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却没来得及看清他的神情。 “是啊,昨夜我和阿笙谈了一宿,经她点拨,我决定谋个一官半职。”顾勰把玩着茶壶,抬眸对长公主笑意盈盈道,“娘,你觉得如何?” 长公主殿下近日听他提过几次,初次当他是在胡闹,后来他提的次数多了,她也就放在了心上,如今倒是不再惊讶,只略微责怪地说教,“人家锦阁主日夜繁忙,你还拉着她说一宿,若是耽搁了别人的正事儿怎么办?还说谋个一官半职,你这点轻重都不知?改日记得上门谢过别人。” “诶呀,放心罢娘,我和她向来不分彼此的,昨晚我还帮她绞头发呢。今早上我给她煮了粥,就当是报答她听我絮絮叨叨一晚上了。”顾勰看了眼君漓,勾唇道,“太子哥哥知道的,我和阿笙关系很好,从来不计较这些。” 君漓将茶杯放下,面无表情地起身,瞧不出有什么异样情绪,只朝长公主施了个晚辈礼,道,“曦见忽而想起府中还有奏折没有批阅完,就先告辞了,改日再登门与姑姑探讨茶艺。至于子渊谋官之事,曦见自会在父皇面前帮衬着,还请姑姑放心。” 他说完,转身要走,却被顾勰喝止住,“君曦见,不必你从中掺和!”是掺和还是作梗,大家心知肚明。君曦见若是真在景元帝面前帮衬他,他岂会放心?还不被他整死? 君漓站定,抬眸看向他,眸底的冷硬和锋利彻底溢了出来,宛若冰棱过血,让人不寒而栗,他淡声道,“子渊弟弟,不必同我客气。” 语毕,他不再多言,离开了长公主府。萧月华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抬眸看了眼他离去的背影,收眼垂眸,指尖敲打着座椅,沉吟思索。 青崖驾着马车停在府门,见到君漓出来赶忙行礼,“殿下。” 他瞧见,太子爷此时神情不虞。很不虞。 “殿下……是否回府?”青崖小心谨慎地问道。 却没有得到回应。 君漓坐上马车,所有故作矜持冷硬的神色瞬间瓦解,他迷惘地倚在窗边扶住额,眸底浮起惶惑无措,好半晌没有说话,静默地回想方才顾勰说的一字一句,又想到锦笙对他说的那些话,头有些涨疼,额上青筋盘绕起来,让他生出如麻绳绞作一团般的凌乱与烦躁。 他有自己的盘算,可是如今被顾勰这个不定因素扰乱了些许。他大概猜得到,顾勰是什么心思了,或许顾勰知道锦笙是女儿身,亦或许不在乎她究竟是男是女。 总之,他现在怕了。他觉得自己可能等不及地想要知道锦笙究竟是怎么想的,等不及地想要她完全属于自己。 可如今他亲事已定,走了这一步棋,他要以什么身份去见她,问出这些话?她又凭什么再把真实想法告诉他? 本来,他以为他可以等、可以忍的。 好半晌,他启唇,“……去天枢阁。” 青崖握住缰绳的手微微一僵,迟疑了一下,“殿下,您如今已有婚约在身,还是不要再……和锦阁主来往了……” “我让你去天枢阁。”君漓的声音已经有狠重之意。 “……是。”青崖只得听令。 *** 锦笙下了指令之后,便瞧着好日头和云书说了声,自己出天枢阁散心去了。 想来想去,她竟不知该去找谁玩儿。薛行风和小澈罢,都是东宫的人,她如今不想再招惹东宫,也就理应与他们也保持些距离,而女眷中也没有她要好的,所以说论紧要关头还是亲生的狐朋狗友最可靠。 她寻人给长公主府递了个信儿,约顾勰去曲湖旁边新开的茶楼里喝茶钓鱼,自己便弯儿不带拐地往曲湖去了。 在骑马和坐马车之间,她选择了骑马。在马厩前看着那匹正嚼着上等粮草朝她龇牙的“红巾”,她沉默了良久,吩咐身边的马奴道,“等我回来给它改个名字,马铃上要重新刻,你先吩咐人把槽换成新的,这上面就不必再刻字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