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像呀。” “你听美娣瞎讲八讲,她那张嘴你也敢信啊?伊是赌博酗酒,被盯上了,家里蹲不下去,带着姘头跟一个东北旅游团去韩国旅游,到了韩国以后偷溜出团,黑在那里做苦工了。” “不是说去了英国么?韩国那种地方能赚到什么钞票。” “他倒是想,人家英国看他长得美!” “这下金家天天又有好戏要唱了。” 金美娣送好小不点儿,目送接她的车子开走,心下松一口气,于是转身回家去。昨天一夜没睡好,今天早起右眼皮开始不停跳,按照她的经验,搞不好又有倒霉事情要发生,所以得喝点酒压压惊。现在酒劲儿上来,人醉醺醺的,不过回去之前,还没忘左右和身后都小心看看,再三确认,的确没有可疑身影。 回到自己家门口,家里大门紧锁,八点刚过,家里人已经都已经跑的一个不剩,房子等拆迁,早晚要搬走的,所以连空调都没装,一家门就靠一台老掉牙的吊扇对付着,天太热,金不换每天一大早就跑去公司上班。金老太也是,宁愿去菜场转悠,说那里都比家里凉快。 她掏钥匙开门,听得身后忽然一阵踢踏脚步声,紧接着,一股带酸气的呼吸声拂在后脑上,然后听得有人唤自己的名字:“美娣。” 她被昨天的那些人吓破了狗胆,以至于做了一夜噩梦,一会儿梦见自己掉进万丈深渊,一会儿梦见自己被鬼怪包围,没休息好,今天起来神思恍惚,两只脚酸软发飘,走在路上如腾云驾雾,忽然听见身后有男人叫出自己的名字,一个哆嗦,丢下钥匙,转身要跑,刚拉开架势,忽然定住,望着眼前男人愣怔住:“竹生?你是竹生哥吗?” 难怪她认不得,不过这几年时间,竹生他已经完完全全变了样子,跑前虽然已经酗了一阵子的酒,人又干又瘦,但不管怎么样,至少看着还有个人样子,可现在,脱了形,变成了鬼。一身不合身的旧衣服,还有脚上用胶布缠起来的皮鞋,看上去至少穿了八百年。头发胡须大概也很久没有理了,脑袋又脏又乱,挡住半张脸,看不清眼睛和面容,仅能从轮廓及嗓音判断出眼前这邋遢男人的确是竹生。 她嗓音颤抖,手脚发软:“是你?竹生哥?” 竹生慢吞吞弯腰,从地上捡起钥匙,递到她手上,望着她的眼睛:“夫人,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一点儿都没变,跟今天的太阳光似的,美丽漂亮到耀眼。” 金美娣哆嗦着嘴唇,傻傻问:“竹生哥,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一直在朋友那里。” “回来后怎么不来找我?” “有点事情,耽误了。” “竹生哥。”金美娣激动过后,头脑更晕,醉意更浓,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生气,打开房门,拉起他的一只手,“你跟我进来,我带你看样东西。” 两个人拖着手进入房间,金美娣暂且放开他,跑到床头去,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本相册来,小不点儿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照片都在里面。 她拉着他坐在床上,一张张翻给他看:“竹生哥,你看,这个小宝贝是我的,她漂亮不漂亮?” 竹生说:“漂亮,像你一样漂亮。” 他的眼睛一直不离自己左右,目光如初次见面一样令她喜悦无比:“竹生哥,你看,我其实还能生,你不要再跑了,你跑出去,会被外面那些坏女人骗的,你留下来,和我好好过日子,我一定会替你生一个漂亮的儿子出来,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生。” 他指指相册上的小小女孩儿:“那,她是谁?” “她是我的小宝贝呀。” 竹生望着她,表情忧伤,她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他,嚎啕大哭:“竹生哥,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你也不要走,你留下来!” 竹生留下来,她烧了热水帮他擦澡,为他剪去蓄了不知多久的胡须和头发,去阁楼了找了干净衣服出来给他换上,从前还合身的衣服,如今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她手摸着竹生根根分明的肋骨,眼泪水又冒了出来:“竹生哥,这些年,你受苦了。” 竹生换好衣服,她去做饭,端上来,他吃两口,难以下咽的样子,倒是一瓶黄酒爽快喝光,空酒瓶放下,抽一张纸巾,擦擦嘴巴,问:“夫人,钱有吗?” “你怎么还是老样子,一见面就跟我要钱,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变,还和那些坏人牵扯不断!要么就是骗我的钱去给那些坏女人花,是不是!” “夫人,你何出此言?我金竹生对美娣你此情不渝,至死不休。” “我不敢再相信你的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