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衫包包和娃娃里挑出几盒首饰塞在衣袋里,连滚加爬从阁楼上下来,又去衣橱里翻找,衣服丢了一地,也没有找出什么来,骂骂咧咧的,一弯腰,钻入床底下翻鞋盒去了。 金老太跳脚大骂,手拿饭勺咣当咣当敲床边:“吃枪子儿的枪毙鬼,你怎么不去马路上抢劫,天天跑来作践我们几个女人,你不是人,你是宗桑魔鬼呀金竹生!” 金老太气到头晕眼花,奈何竹生充耳不闻,把家里被掀的乱七八糟,她气急,突然想起来报警,忙去找自己的老人机,嘴里说:“枪毙鬼,你给我等着,我老人家拿你无法,我请警察来收拾你,我不信警察对付不了你!” 老人机本来随手放在床头的,不知道被竹生给丢到哪里去了,越急越找不到,但“警察”二字对竹生还是有震慑力的,床头不再去翻了,眼睛朝房间内四处看,目光最后落在了大床上躺着的小二郎身上。 小二郎刚刚在他进门丢东西时就已经醒了,醒来后却没有出声,就默默躺着,全屋子只有大脸猫察觉她醒来,看她睁开眼睛,就跳到床上去,在她脑袋旁蹲着。她悄悄伸手,把猫揽过来,紧紧抱在怀里,直到手腕突然被抓竹生在手里时,才转过脸去,对着这个令人害怕的爸爸默默看着。 竹生抓住小二郎手腕,说:“乖囡囡,产权证没有,那你跟爸爸走。” 金老太大喊一声:“去你妈的蛋!敢抢我儿的孩儿,我老人家跟你拼了!”手持饭勺,上前几步,对他劈头盖脸一阵敲打。 金老太年老眼花,竹生也酗酒体弱,二人旗鼓相当,扭打数下,竹生竟然被她打退两步,她将二郎抢过来抱住,死死护在怀里,抱紧怀中这个小小人儿,忽然又是一惊,“我地小乖乖,你脸蛋怎么这样红?身上怎么这样烫?是不是发烧了?好好的,怎么发烧了!怪道这半天都没出声,是不是烧傻了我地小乖乖?!” 竹生瞅个空子,又来扯小二郎的细小手腕,望着她呲牙乐:“乖囡囡,跟爸爸走,爸爸带你去个好地方,给你找一对好爸妈,住比这好一百倍的大房子,好不好?” 金老太抱住小二郎不放,她身上烫的惊人,担心她会烧傻,又气竹生难缠堪比吸血蚂蟥,急的朝他脸上吐唾沫,一面骂:“你个毒虫短命鬼,为了吸毒喝酒,连自家孩子都要抢!你这短命鬼,要下十八层地狱,不得好死!” 竹生已然红了眼睛,捏着嗓子道:“岳母大人,你此言差矣!古人云,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蓝草鞋!你道是也不是?” 金老太赶他不走,气得要死要活,趁他念唱之际,冷不丁的伸手去抓他眼珠,他一扭头,避开来,眼珠差一点没伤到,眼角却被她为了干活方便留的又厚又长的指甲给划开一条深长伤口,伤口处皮肉绽开,鲜血直流,火辣辣的疼。 竹生伸手一摸,看清楚掌心的血,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伸手便将她推了个趔趄,她身体原地晃了一晃,手从小二郎身上松开,竟然没倒下去,他上前,再补一拳,她终于“咕咚”倒地,躺在脚下,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竹生朝她身上踢了踢,仍然无声无息,他呲牙嘿嘿笑:“老太婆狡猾,想装死,趁我不注意时搞偷袭么?”弯腰下去查看她是否还有呼吸,却见她脑袋下面有一条黑红血流从后脑勺下面一点点的流了出来。拉起她的衣领,一看,后脑勺撞到了垫床脚的砖头角,生生扎出一个洞,血从洞里汩汩淌成了一条小河,眼看是没救了。 竹生丢下金老太,夹起烧到满面通红、已近昏迷的小二郎朝外走,到门口,想了想,忽然又驻足,把手上的小小女孩儿放到门槛旁的地板上,重新回到房间去,拧开电饭煲旁一瓶花生油,撒得满床满屋子都是,再用打火机一点,一簇小小的火苗便从手中一点点的蔓延开来,一下子,昏暗的房间变得明亮无比,照亮他已近疯癫的面孔。 他望着渐烧渐亮的房间,呲牙嘿嘿乐着,大脸猫惨叫着从他面前跑过,一脚踢过去,猫飞出老远,他拍手跺脚大笑,一面狂笑,一面弯腰去地上拖金老太,将她的瘦小躯体费劲巴拉的扛起来,往床上火光最盛处一丢,看火光一点点将她全身吞噬,满鼻子都是毛发烧焦的气味,才满意转身。 到门口,抱起地上的小二郎,大步往外冲,脚才跨出门槛一步,忽见眼前有一物迎面飞来,当时来不及也没想到躲闪,人直直站着,生生挨了这一下,“咚”的一声闷响之后,脑袋钝痛,人软软的倒了下去,意识随之渐渐模糊了起来,死去之前,只来得及瞥见一眼击中自己脑袋的一把柳木小板凳,喊出一声“美娣”。 美娣一面拽住他两条胳膊往房间里拖,一面流着眼泪:“竹生哥,你不要怪我,你不要怪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