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说话时候,是对视着自己讲的,眼神没有分毫躲闪,虽然徐扣弦听的心不在焉,一直在想邵恩事情,但她能明显判断出,钟情没说谎。 徐扣弦这种身家,还没有桌子高的时候就被带到酒席上撑场面,名利场上摸爬滚打过十多年,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点的。 “你有没有什么,就是觉得自己特别特别惨的事情啊?”徐扣弦轻轻吸了口气,捏了捏邵恩的手,小心翼翼的问他。 邵恩低头看徐扣弦,灵光一现。 忽然就明白了自家小姑娘现在这幅委屈模样的来源,多半是钟情多嘴多舌,同徐扣弦说了些什么。 邵恩本来就无意隐瞒过去的事情,只是他也无从开口讲起,他是男人,即便吃过很多苦楚,也无法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突兀的诉苦,去讲述自己从前多辛苦,才打拼来如今的成就。 那未免太low了点,邵恩做不出来。 只要现在徐扣弦想要的,他都能够轻而易举的给得起就足够了。 但总要知道的,未来最起码还有四十年岁月,两人要携手同行,徐扣弦总归是要都知道的。 邵恩同两边的关系,都决断的七七八八,其实瞒着也无所谓,起码不会让她为自己难过。 邵恩只希望徐扣弦开心的过每一天,无忧无虑的在云端唱歌,别去理凡间的恼人之事。 所以她不问,他也懒得多提。 少时比惨,能比过邵恩的人属实不太多,他本来家经极好,却被一个疯女人拐到贫困山区,在黄土飞扬的村落长大,外出务工的“亲爹”后来回家总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弟弟妹妹很多,穷的揭不开锅.....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时候,邵恩记忆犹新,他讲给她听。 “大学四年我唯一一次回老家,回北京的途中赶上了九江地震,好像是六级吧,还是多少级,太久了,我记不清了,只记得我晚上一个人席地而睡在发的被单上。周围有人受了伤忍疼闷哼,有人不停的往外打电话,有人大哭担心在震源处的家人。” “我睡不着,蜷着身子侧躺,睁着眼,看见了重大灾害时候的人间百态。” 徐扣弦把头从邵恩肩头抬起,眼眶红通通的,是快哭了。 “那时候你才多大啊?被你母亲骗,早读了两年书,那你当时有十八岁吗?”徐扣弦泫然欲泣,低声问。 邵恩收紧了揽着徐扣弦腰的手,另只手揉了揉她的头,柔声安慰道,“有了有了,乖,都过去了。” 会过去吗? 永远不会的。 幼时原生家庭带来的苦楚或欢乐,是成年后比较时候的杠杆。 好过以前,或者差过年少。 也许后来成名成家,高位厚禄,着华服锦绣,但是往昔是过不去的,它就扎根在记忆深处,在酣睡的梦境里,总有人看见小时候。 无数人为明|太|祖朱元璋梦寐以求的一碗珍珠翡翠白玉汤而点了这道菜,结果发现只是碗杂合菜剩菜汤儿。 大失所望。 其实不然,只是人的记忆有选择性,输入存储跟输出的记忆往往不径相同。 大脑皮层会在回想跟辨认的时候,本能的往回忆里套滤镜,才有了过去总是最好的这种毫无逻辑的讲法。 徐扣弦抽了抽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她去蹭邵恩的脸,自己的红唇花了大半,邵恩的侧脸则沾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