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儿。 卧室书房里,盛明谦洗过澡就坐在沙发上拿着笔电在看剧本。 叶涞在他后面,穿着浴袍也出来了,擦完头发放下毛巾走过去,坐在他身侧的沙发上,还挂着水珠的胳膊搭在盛明谦肩膀上,整个人懒懒地靠着他。 “明谦,你在看什么?” 盛明谦声音兴致缺缺:“在看剧本。” 叶涞翻了个身,躺在沙发上,枕着盛明谦大腿:“明谦,你说今天晚上那两个要合影的女孩儿,会不会把那张合影传出去?我总感觉,我们的关系迟早会被人知道。” 盛明谦从笔电屏幕上移开视线,低头捏住叶涞下巴往上一挑,又转了转:“现在知道的还少吗?” 叶涞被他捏得痒痒的,咯咯笑了几声,转移了话题:“明谦,我们什么时候回国?” “想回去了?” 叶涞抿抿唇:“说实话吗?其实,不太想……” 在这里他能跟盛明谦并排走在一起,他喜欢这里,也享受袁凌跟盛德辉带给他的家庭温暖,他甚至想一直跟盛明谦留在这里。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 盛明谦看剧本的速度很快,鼠标一直在往下滑动,明显是不喜欢里面的内容,所以才一目十行。 叶涞起身去拿了《世界枝头》小说,又躺回盛明谦腿上开始读。 “那个水泥砌出来的浴室,花洒头坏了一半,我每天花在洗澡上的时间越来越多,装着食物的透明塑料袋会透过铁门上的小小窗口掉下来,汤水洒在袋子里,人本能的求生欲,让我没有挑三拣四的权利……我会捡起地上装满了汤汤水水的袋子,拿起同样沾了汤水的银色勺子,往嘴里机械地送食物,然后大口咀嚼,我尝不出食物的味道,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变化,我开始想念十八岁生日那晚喝进胃里的冰啤酒,冰凉的气泡在口腔里跳跃,余味还带着一丝麦芽的特有香气,牵动着舌头上的每一根神经……” 盛明谦的注意力彻底从屏幕上消失,他突然想到,叶涞偶尔也会喝冰啤酒,想到他几次早上空腹喝冰啤又不听劝的模样,眉心不自觉皱得老深。 叶涞读完一页往后翻,继续往下读:“第二次被那些毒物咬伤,我感觉自己就要死了,视线开始模糊,头顶24小时开着的白炽灯光一点点扩散放大,耳边只有自己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我想去摸那张夹在被子底下的报纸,带着蒋元洲照片的那张报纸,意识里手指曲成不可能的角度,指尖终于摸到了那张皱巴巴折痕的报纸,我用尽了全部力气,把那张报纸抽出来,举到眼前,蒋元洲的脸在我眼前一晃,后来视线里的那个白点扩散,直到彻底变白……” …… “恐惧在时间的慢慢流逝里变得麻木,我的头发在一天天变长,一开始只是到耳朵,后来长到盖住耳朵贴着下巴,再到肩膀,发尾微微向外弯曲,我讨厌自己慢慢长长的头发,但我也凭此来判断时间,快一年了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多了一个很不好的习惯,我开始拽自己的头发,拽掉的瞬间,头皮拉扯的疼痛让我心脏一麻,一根一根黑色的发丝掉在身上,地板上,还有潮湿的枕头上……” 叶涞读得入神,突然间头顶多了一份重量,他用力抬眼往上看,视线穿过发丝中间,看到了盛明谦搭在他头顶的手指,盛明谦的手指在他头发上摸了一把,他掌心里的温热一点点放大。 因为书里的内容,叶涞心理上的不适带着头皮发疼,好像他头顶的头发也被拽掉了一样。 盛明谦掌心在他头发上一摸,莫名地抚慰了那阵头皮上牵扯出来的痛感。 “别读了……”盛明谦出声。 或许是第一人称的关系,叶涞读的时候都在说“我”,盛明谦心里涌上一阵怪异的感觉,他自动在大脑里代入了叶涞拽自己头发的一幕,发丝根根飘落,叶涞脸上疼痛到扭曲的表情让他闭眼甩开那些不应该出现的画面。 盛明谦合上膝盖上的笔电,放在旁边。 刚刚林瀚给他发了几个投资方买下来的新剧本,让他筛选下有没有看好的,五个剧本粗略扫看一圈儿,没有一个他喜欢的故事,或许是注意力都在叶涞读书的声音上,总也投入不进去,屏幕上的字认识却不理解是什么意思,倒是叶涞读的文字一直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这也是当初他选择这个剧本的原因,几个月前林瀚发给他五个剧本,《世界枝头》只是其中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他才读到的,在那前面的四个剧本都不错,都是他想尝试的类型,也是他喜欢的故事,他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