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呢? 程漪看眼江三郎,心里冷笑:他从来就没护过我。他只有他的家国天下,我在他眼里,恐怕和路人的分量差不多! 我曾与他相好,他却低调到死,明面上都不露声色,都不让人知道。可是现在,他喜欢上舞阳翁主,他就与舞阳翁主那般亲昵地去看赛马。他从未这样对我好过!我以为他没有心,但也许他只是对我没心而已…… 闻蝉被李信一径带走,而李信身上的那种和他们都不一样的气度,让他们走了很远后,女郎们才纷纷扼腕。有些心动的女郎,却已经着家仆,去打听李家二郎来长安做什么,是否有婚配什么的…… 坐在围栏后百无聊赖的李家三郎李晔,作为一团容易被人忽视的空气,他到这会儿才站起来,愕然看着他二哥把闻蝉领走,却把他给忘了。他们经世子介绍,与世子的朋友们来马场玩,李三郎负责口若悬河、勾心斗角,陪几位郎君聊天;他二哥则下马场去给蛮族人找不自在去了。李晔是觉得二哥纯属闲得慌,蛮族人想大闹马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但二哥义正言辞一番为国争荣的话,说的郎君们热血沸腾,李三郎也只好默默咽下去对此事的不当一回儿事的话语。结果现在李三郎还与客人们周旋着呢,他二哥就走了。 李晔有点儿生气:这般重色轻弟,是不是过分了啊? 但一会儿,就有一个小厮被他二哥派过来,与他解释道歉,还说了下次替换他。恰恰马赛已经结束,陪伴的几位郎君也不想在这里待了,和李三郎笑道,“我认识丞相家的郎君,丞相家大郎对骑马很感兴趣,但他阿父跟太尉别气,总不让他骑。二郎骑术这样好的话,明天我约个时间,大家出来玩?” 李晔心里快速地血液沸腾了:丞相家的郎君!正好能借丞相大郎的口,跟丞相对上话! 今年会稽雪灾还能应付,就怕明年再紧接着旱涝水灾……长安这边什么都不给的话,会稽应付起来实在困难。 还得靠他二哥用武艺征服去! 李晔快速地陪起笑脸,与郎君们你来我往地互相试探起来。比起他二哥的长刀直入很少迂回,他还是喜欢这种绵里藏针的方式。 当这会儿,李信已经带着闻蝉,去马场另一头的小树林中去了。出马场有两条道,他们显然走得是一条荒僻的路。四方都是松柏树,在冬日也青翠如春,绿意盎然。闻蝉跟在李信身后,伸出手指头戳戳他的肩,“哎,你刚才怎么没发火,没跟程漪对上呢?我还以为你会打她呢?” 李信随口道,“我不对付女人。” 闻蝉挑高眉,“哟,你瞧不起女人啊?” 李信回头,对她轻佻一笑,学着她那副挑衅的说话口吻,“哟,舍得不给我摆黑脸,舍得跟我说话了?” 闻蝉:“……” 立刻想起来李信如何混蛋! 她停了步子,不跟他走了,还板起了脸,“花酒!解释!道歉!” 李信:“……” 他真是嘴贱,拿什么转移话题不好,拿这个转移话题呢。他认真地想,他重新把话题转回去,跟闻蝉讨论他是不是瞧不起女人,不知道还行不行? 当然不行。 闻蝉见他半天没吭气,重重哼了他一鼻子,扭头就往树林外走,不跟他玩了。李信追上去,“你哼什么哼,惯得你毛病越来越多了……” 反正李信说什么,闻蝉就不理。舞阳翁主平时软绵绵的,但是偶尔跟人怼起来,还真挺麻烦的。李信心想造孽,长腿一跨,手勾住女孩儿的肩,把她压在了一棵树上,堵住了她的路。 李信比他们初见时,已经长高了好些。他高高瘦瘦,把娇弱的小娘子往树上一压,两手堵住她的路。这般强硬的姿势,但他现在做来,居然对闻蝉一点影响力都没有了。 闻蝉还敢仰着头,继续不露声色地瞪他。 李信:“……” 他长叹一口气,烦躁无比地笑,“好了好了,我败给你了。我错了,别不理我好不好?” 闻蝉纡尊降贵地开了口,“那你跟我发誓你以后再不去喝花酒!” 李信说:“我不能跟你发誓,因为我还是要去的。总有些事,在各种坊间会谈得比较方便。知知,我又不是天皇老子,非要社会规则顺着我的意走。在我足以影响一切前,我还得照着规则走。全天下的郎君都这样,你非要我与众不同,这般孤立,坏大于好。” 闻蝉愣了愣。 她没听过人这么认真地跟她解释过这些事。 平时她有疑问,但是又不方便她知道的,大家都糊弄她,随意就把她瞒过去。李信这么诚恳地跟她解释他不能听她的话,不能不去喝花酒,闻蝉心里非但不怪他,还比以前更喜欢了他一分。 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想着情情爱爱,但这并不是她的本意。她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