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座的各位还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吃完这顿饭?”他站到李总刚才的位子上,冲服务员比了比桌上的碗筷,“给我拿一副新的碗筷。” 鸦雀无声。 陆一心觉得陆博远都被气定型了,拿着筷子的手从公安进来之后就一直举着,到现在都还没有放下来。 大家都看着方永年,看着他慢吞吞的解下围巾脱下外套,慢吞吞的换了一副新的碗筷,慢吞吞的捋高了毛衣袖子。 所有的动作都带着他标志性的慢吞吞,可是,陆一心却觉得方永年此刻,很痛快。 酣畅淋漓的那种痛快。 复仇成功的那种痛快。 酒席上的人在片刻的安静后,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站起来,他们不再看向方永年,走的时候甚至没有和吴老教授和陆博远打招呼。 只有那位张阿姨,走之前拍了拍方永年的肩膀。 “永年啊……”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包间里的人很快就走光了,富丽堂皇的大包间里,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 陆博远终于从定型的状态缓过来,想要重重的拍桌子,却在下手之前看了一眼桌子上薄如蝉翼的骨瓷,手换了个方向拍到了椅背上。 “你以为你这样是在做英雄?!”他气得嘴唇都在抖。 方永年没理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浓茶抿了一口。 他刚才吃了两块巨甜的巧克力,现在对桌上的山珍海味碰都不想碰一下。 “你这是在害你自己!”陆一心觉得陆博远如果有胡子,现在一定抖成了筛子。 作为亲女儿,她现在十分担心自己爸爸的血压。 会不会又打起来……陆一心环顾左右。 包间里的东西看起来都是实木的,重得很,桌上的餐具看着就很贵。 打起来的可能性不大。 很清楚自己家里有多少存款的陆一心放心了,趁着大人们不说话,转着转盘给自己夹了个刚才一直没有夹到的鸡翅膀。 “永年啊……”吴老教授终于说话了,语气比刚才的张阿姨还要惆怅,“过刚易折啊……” 方永年喝茶的手一顿,陆一心看到方永年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放下了杯子,还是不说话。 酣畅淋漓的痛快,仿佛就因为老教授这句话,抽了个一干二净。 “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李总的那点破事么?”陆博远有了吴老教授的撑腰,说得更加恨铁不成钢,“你以为今天在座的那一桌子人,都没有你聪明没有你看的清楚么?” “他那边确实一堆烂账,贿赂加上违规资本运作,这些事,在座的没在座的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一点。” “但是他们公司现在在做的资产重组仍然在正常推进,那是会关系到我们接下来那个项目能不能正常拿到投资的大事,那件事,和他的破事没有关系!” “你要举报,可以!”陆博远越说越气,“就算不等投资到位,你现在私下举报,也不会对整个资产重组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是你为什么偏偏选在这样的时候?!” “这一桌子的人,都是长辈,都是财神爷!” “你为什么非得要选在这样的时候举报?还当着他们的面抓人!” “你逞什么能啊你!”陆博远把手往桌上重重的一拍,锅碗瓢盆发出了清脆的叮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