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停不觉得自己应该有什么事和他说清楚。他仍然待在屋里,安稳地做着自己的事,商陆虽然不知内情,却足够相信他,因此看上去比他更为淡定,连脸色都未变,眼皮抬也不曾抬,专注地做着手上的活。 外头江文康声音里火气越来越足,将隔壁几个邻居也都给吵了出来。最开始做媒的王妈袖着手站在江文康身边,在外头说:“我早就看这娃子有问题。你看,江小子多好,又高,长得又好,对他好的不得了,他可好,没事就把人关门外面,自己一声不吭就走了!要我说,这就是骗子,专门骗人的……” 几个不明真相的邻居也站在一旁围观。杜云停眼皮跳了跳,终于站起身,将门拉开了。 外头的人看见他出来,立马围了上来。王妈嗓门最高,嚷嚷:“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白夏,你当时怎么说走就走了,上哪儿去了?” 杜云停就不耐烦听她在这儿叨叨。 “怎么了,姨,我上哪儿去您也要管?” 他笑了笑。 “您真当我是您儿子?” “怎么说话呢!”老太太生了气,“我就是你邻居,管不了你,可江小子是你对象,你怎么也不说一声?要不是我刚刚给他打电话,他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好嘛,杜云停算是明白渣攻怎么能出现的这么快了。 感情还有个在这儿通风报信的。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姨,这事不牢您费心了,我和他分了。” 江文康的表情瞬间一变,跨上前了一大步,紧盯着他的眼。 “……你说什么?什么分了?” 旁边老太太也跟着搅缠不清,“这咋还有这么分手的呢?你给个说法,江小子到底哪儿不好……” 商陆就站在门边上,目光跟随着杜云停,时不时警惕地看一眼旁边人。杜云停既然找到了顾先生,也没有心思再和他们歪缠,直接道:“他打人。” 这话一出口,渣攻的脸色僵了僵,阴晴不定起来。旁边几个邻居听了这句话,倒有些不确定了,诧异地回头去看他。 “小江?” “我都道歉了。”渣攻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跟你道歉了,白夏——” 杜云停堵着门,抱着手臂,无动于衷。 “我说过对不起了!我……我那时候只是喝多了……” 老太太道:“谁还没有个喝多的时候?男人,又是新人类,可能脑子断片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才打的人。你怎么还和醉了的人计较?” 这番论调,杜云停曾经在原世界线中看到过。当原主白夏慢慢忍无可忍,决定彻底与渣男决裂的时候,出面的同样也是面前这个老太太,用同样的话,将他劝了回来。 再找你也不一定能找个更好的。 男人难免都会动点手,大家都这样,习惯了就好。 谁还没有脑子不清醒的时候?说不定是你当时做错了…… 就当是为了两个人感情,而且,江小子不是都道歉了吗? …… 那时,活在这具身体里的是心软的白夏。他真心诚意地在乎这份感情,生怕自己将它摧毁了。所以他一而再再而三选择了原谅,以为这样的暴力真的只是江文康的一时冲动。 况且,在每一次打伤了他之后,江文康都会对他加倍的好。 几乎要把他捧到天上去。 这些对他的好,似乎更向他证明了,这个男人实际上爱他、疼惜他、在乎他……所采取的暴力,不过只是一时的不清醒。 可如今站在这里的是杜云停,他对这种所谓的真情嗤之以鼻,因此连脸色都没变,反而问站在那儿喋喋不休的老太太。 “姨怎么这么确定?” “我当然确定!”王妈说,“我知道江小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青年耸耸肩。 “那不如,姨给他出份担保?” 老太太一愣。 “……啥?” “姨这么热心地想把我俩再撮合到一块儿,我终身幸福都在您身上了,您当然得给他的人品担保下,”杜云停说,吩咐小孩把纸和笔都给拿来,“您现在就可以开始写了。要是江文康之后再动手,您会对此负责任的,起码得给我出医药费吧?” 一听说还要自己出医药费,老太太就停住了嘴。她看看杜云停,再看看身旁站着的江文康,已然打了退堂鼓。 “这个……这没必要吧?” “怎么没必要?”杜云停把笔硬往她手里塞,“我现在觉得您刚才说的对极了,所以,您签个担保,我就能安心和江文康一块儿了。万一他以后再打我,您还可以给我出气。” 老太太表情都变了,看上去进退两难。 “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