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喝醉了?嗯?” 小孩为他倒水的手顿了顿,抬起黑漆漆的眼睛望着他,抿抿唇,倒笑了。 “哥哥?” 只这么一句,杜怂怂就明白了。感情人家压根儿没醉,这都是哄着自己玩儿呢! 杜云停感觉自己已经丧失了作为哥哥的尊严,小孩虽然嘴里还这么喊着,但明显根本没有之前对他那么尊重了。相反,如今的小孩就跟真的狼没什么两样,动不动就想咬着他脖子把他往窝里拖,恨不能直接生吞活剥吃干净——这习惯不好,得改。 他眼神慢吞吞聚集在小孩身上。 “这两天太过分了,反省一下。” 商陆不干了,凑近几步,委屈的很。 “哥哥,马上就是春天了,”他的气息热烘烘的,“这是本能,哥哥为什么要压制呢?” 杜云停捂着自己的腰,更气了。 “因为我的腰不允许!” 都说狼的腰是麻杆腰,要是商陆那也算是麻杆,那杜云停这顶多算是个阿米巴原虫。 区别着实有点儿大。 杜云停很硬气,“总之今年春天,绝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胡来了。” 不然,他早晚得废。 “听到没?” 狼崽子委屈的不行,还想挽回一点他的心,“哥……” 无奈郎心如铁,“没的商量。” 于是这个春日,杜云停决定分居了。 倒也不是感情破裂,只是杜云停忽然意识到,他应该坚持可持续发展道路。毕竟他如今年纪慢慢大了,也不再是之前顶得住一天四五次快枪的精力充沛的年轻人,总得考虑着留个健康的身体陪着顾先生到老。 他本就比这个世界的顾先生年纪大,又比这个世界的顾先生身体虚。再不注意点,简直是英年早逝的节奏。 杜怂怂就算再想浪,也得顾忌着自己这艘船会不会沉。毕竟他只是小船,不是万吨巨轮。 况且泰塔尼克号都沉呢,怂怂号可没法和人家比。 他信誓旦旦和7777说:【我要过一个不需要和谐的春天。】 7777:【……】 我先听着。 杜云停挺硬气,第一天真没去敲门,乖乖在自己床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稍微有点辗转反侧,但也能忍。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七天时,白兔子红着一双兔子眼自己来狼窝了。商陆把门一拉开,白兔子就一头撞进他怀里,被这该死的春天弄的欲哭不哭,俨然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架势。商陆看不得他这模样,心都快化了,把他抱自己怀里,低低和他咬耳朵,“哥哥看过那种片了?” 杜云停当然看了,但是没什么用。就跟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回去啃窝窝头一样,习惯了小孩带给他的刺激,其它的方式都跟下毛毛雨似的,根本不爽快。 他炸着耳朵毛,跨坐在狼崽子身上,两只垂下去的耳朵几乎要竖起来。 “成不成了?给个痛快话……” “当然成。” 商陆轻声笑着,低下身亲他。 “只要哥哥想,我自然是随时奉陪的。”他的语气好像是一个无比孝敬兄长的弟弟,“只是头上也悄然无声冒出了两只狼耳朵,大尾巴在后头左摇右晃,俨然是心中愉悦。 “哥哥,我们再试试看生崽子吧?” 不说别的倒好,一说生崽子,杜云停登时一哆嗦。 “把你手从我背上拿下来!……别摸背了!” 商陆笑出了声,把他搂的更紧,几乎要嵌进血肉里。 诚如他之前说的,是春天呢。 春天,这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是繁殖的季节。皮毛光滑雪白的兔子为了保存自身而努力着,他造出了一个又一个兔子洞,然而到底还是被狼整窝掏了,叼着后颈拖进了自己的老巢。 杜云停的身体一直很健康。 商陆格外注意他的养生,在他身体上花了相当多的心思。到了五十岁时,商陆把公司交给了信得过的亲信,带着哥哥出去转了很大一圈。 他们在碧透的海边看过了日出,在滑翔伞上见过了日落。坐过了最慢的火车,也走过了据说最美的路。最终旅程慢悠悠到站时,两人也都已经老了。 从头再回顾自己这一生时,商陆没觉得有什么悔恨的。他曾经以为,自己就是在那个家里头腐烂了的一滩泥,再也站不起来了。可哥哥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当商陆回首时,他由衷地因为自己是与身边的这个人共度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