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廷握住她的手,更用力了,满脸担心,邵均仪看着突然发生的变故,沉稳面容上早就没了笑意,横纹条条的眉间皱起来,但没说话。 邵廷想抱姜蜜,想把她揽到自己身前,奈何姜蜜僵直站着不动,像根硬邦邦的枯木桩。 眼前浮起热气,她不想哭,心里潮汐一遍遍涤荡,有东西撑不住快要汹涌奔腾而出。 搞砸了。 她知道邵廷的爷爷就坐在沙发上,就在面前看着,可她忍不住,没办法让自己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若无其事地和面前这个人笑脸相对。 隔了这么多年,她从未主动找过他,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她。 五岁时见过的那张脸染上了岁月痕迹,到底抵不过时间,他从一个潇洒公子哥变成了如今的中年男人,轩昂不再,唯一不变的是他那份高高在上,潜在他眼底深处,刻在他的骨子里,一次又一次用来羞辱她和她的亲人。 那个叫佟榆的女孩是他的女儿,扯住他的胳膊,拦住了他进一步的动作。 在做的不适宜的时候站出来劝阻,姜蜜不懂这是不是父亲和女儿该有的相处方式,因为她没有父亲。但想来他们的关系肯定很好。 家庭和睦,女儿乖巧,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起过她?记不记得她摔倒在碎玻璃上哭嚎的样子? 哪怕一秒。 再待下去,不仅气咽不下去,怕是要倒流呕出心头血来。 姜蜜从邵廷掌中抽出自己的手,“我突然不舒服,抱歉。” 转身要走,邵廷伸手拉她,在被拉住之前,先响起佟迎的声音。 “把你教成这样,你的小姨姨夫真是厉害,该有的礼貌一点都没有,跑出来现眼!” 姜蜜步子一顿,下一秒转身,在其余四个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包括佟迎自己——她拿起桌上的温茶,抬手狠狠一泼全泼在了他脸上。 热水淌下,茶叶粘在他脸颊上,佟榆被吓到,诧异叫出声。 “洗洗脸吧,像你这样自视甚高的恶心东西,该多搓一搓脸皮,顶着比城墙还厚的脸皮你不累么?没事就喜欢反咬别人一口,狂犬病该去治治看了,说不定会好的!” 姜蜜把杯子摔在地上,哗啦碎响,玻璃茬溅了一地。 她吸了口气,向邵均仪鞠了个躬:“对不起,扫了您的兴。”直起身看向邵廷,“我先回家,你陪爷爷吃饭。” 快步离开之前,留下一句轻声又仓促的——“对不起。” 佟榆手忙脚乱给佟迎擦脸,佟迎气得不轻,人都颤了起来。 邵廷顾不上他,看了看邵均仪,后者坐在沙发上定如泰山,脸色微沉,无奈颔首,“你去吧,我这不用你陪。把人送回家,别出什么事。” 佟迎怒意难平,要说话,被邵均仪打断。 “佟迎你坐下。我也算是你长辈,你爸不在这,今天我们爷俩好好说会儿话。” 刚刚说了那么久,现在又说要好好聊……邵均仪要说什么,意思很明显。 邵廷心系姜蜜,虽然对他爷爷似乎知道内情的表现猜测颇多,但急着追人,没心思问那么多,和邵均仪道了声,当即追出去。 . 姜蜜快步走出酒店,走的又快又急,寒风如刀刮在脸上,她不管不顾,沿着街道一侧朝前方猛走。 姜惠晚上非要让她来,意欲为何,她知道。 佟迎的存在是个意外,但她不后悔在包间里做的一切。 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说那些话,还是会用茶水泼他。 只是觉得对不起小姨。 没有做到最好,没有守住该有的样子,她丢脸了,把事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