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眷和先帝一同北上逃命的时候被烧死了,严氏其余族人都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她的死活。她在这世上了无牵挂,自然能痛快撒气。”姚玉苏叹气道。 红枣看着姚玉苏,不知是否因为她们与严氏同为前朝旧人的缘故,对她投毒之事生不起愤慨,反而产生了怜悯。 “可奴婢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还有一口气,什么都有回旋的余地。” 姚玉苏眉梢高挑,这算是说给她听,宽慰她的吗? 前朝旧人一个个离开,她们这些人的命运也说不清什么时候就走上末路了,实在可悲。 “好了,不想了,起码我还有玄宝。”姚玉苏轻声说着,扭头看向窗下描字的儿子,他端坐在那里,脖子与脊背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手臂悬空,笔尖轻动。 窗外,浅草吐出嫩芽,万物将要苏醒。 …… 年尾将至,各地都在准备除旧迎新,姚氏母子平日可以在庄子里躲清闲,可年节的时候却不能不回去。 薛先生那边已经停课了,待到正月十五过了才会复课。姚玉苏选了一个晴朗的清晨带着玄宝和众奴仆,再次悄无声息地回了慎国公府,就当作从未离开。 府内还未洒扫干净,建和公主便“不懂事”的登门了。 “放着这么大的国公府不住,便要跑去什么偏僻的庄子里去过,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胆子怎么变得恁小了。”建和公主半倚在贵妃榻上,慵懒的数落道。 姚玉苏坐在她对面的圆桌旁,手里正握着除夕夜的菜单子,听到她这般说,险些被气笑:“你要是识趣些就赶紧走,我这里还乱糟糟的,不方便招待你这尊大佛。” “你以为我是空手来的?哼。”建和伸手捏了一颗柑橘,慢条斯理地剥开,“你才回来自然消息不灵通,前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都不知道。为了让你洞察时局不至于被人笑话,我也就主动送上门来给你解惑了。” 姚玉苏忽略掉她乱七八糟的多余话,直切主题:“什么大事?” “就前几天的事儿,这部快到新年了嘛,太后拉着一堆人去山上祈福,哪知道山路湿滑,旁边的人又没照应好,一个不留神就要滚下山坡。”说到这里,建和还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姚玉苏的脸色,见她洗耳恭听的模样,显然认为事情不至于这么简单。 建和继续道:“可太后她老人家福大,自己没摔着,却连累了文嫔滚下山。文嫔那时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可谁也不知啊,她这一摔,直接把皇子当场摔成了一滩血水,你说可怕不?” 确实可怕,当时的情景定然是人仰马翻,而文嫔此时定然是悔不当初。 “我这皇兄啊,什么都好,唯独子嗣艰难。当初焦王妃代你赴了黄泉,连带着肚子里没成形的胎儿也一道,现在文嫔又因为救太后而把孩子摔没了,你说邪不邪门啊!”建和公主一贯口无遮拦大大咧咧,当着姚玉苏的面揭人伤疤也是毫无顾及。 姚玉苏心口一滞,说不出的郁闷。 “但话说回来哦,后宫女人不多但也不少啊,怎么就怀不上呢?这好不容易怀上一个又没了,这难道是天意……”说到这里建和突然坐起了身,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低声道,“莫不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姚玉苏却没有同样感想,反而被她这副神神叨叨的模样给逗笑了。 “你笑什么,我觉得这里面很有问题啊。”建和公主撇嘴,躺回贵妃榻,双腿一翘,“你细细想一遍,陛下成亲也有**年了吧,他又不是不近女色之人,可这么多年来传出孕事的就两个人,一个一尸两命,一个摔成小产,这其中的蹊跷你还看不出来吗?” “你是说有人不想让陛下留后?”姚玉苏终于跟上了她的思路,顺着这条线猜测道。 “对了。”建和拍了一下手掌,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这才是真相。” 她们是在宫中成长起来的,那些肮脏的手段于她们简直是过家家一般寻常。皇帝的孩子屡屡不能出世,她们第一反应便是有人在后面弄鬼,不仅是她们,也许很多人都是这般想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