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虽闹得开,但从不在我身上开玩笑。他方才那般无礼,可见是陛下给的胆子了。”她这话带着怨怪的味道,蔺郇怎么会品不出来。 他道:“朕以为朕不来找你你也会来找朕,看来是朕猜错了。” 说完,他牵着马转身要走。 “陛下既然来了,何必惺惺作态呢?大门敞开着,自然是要迎客了。”姚玉苏嗤笑一声,转身率先朝府内走去。 果然,管家已将大门打开,虽不能洒扫迎接,但也是诚意十足。 蔺郇将缰绳扔给一旁的仆人,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 国公府并不如宫里布置得那么年味盎然,只是点了几盏灯笼意思意思。蔺郇一路进来,只觉得这里的灯笼都比旁的温暖三分。 姚玉苏将上座让给了蔺郇,她自己则坐在火炉旁的圈椅上,这向来都是玄宝的位置。 蔺郇一看,这上座乃是一贵妃榻,他略微一想,便能勾勒出她平日半躺在这里教育儿子管教下人的模样。他自然不能躺上去,面色如常地端坐在那里,倒是把贵妃榻坐出了老虎椅的意思。 红杏端上了热茶和瓜果,红枣将手炉里放好炭捧给了姚玉苏。 两人做完一切后悄然退出,只留半扇门敞开。 “年后便是大选了,朕以为你会让朕将令妹从名单上剔除。”蔺郇道。 “那倒不用,其他人都要入宫待选,玉珺也不能例外。只是若陛下方便的话,可在中途撂了她的牌子即可。”她说得寻常,可这三言两语便是要左右一个人的未来。 蔺郇自然不会留玉珺在宫中,他道:“朕三番四次地帮你,你可有法子还朕?” “陛下若要差使,莫敢不从。”姚玉苏轻笑,干脆应道。 “你向来眼明心亮,朕有一事想要听你的意见,你可愿毫无保留的说出来?”蔺郇将双手置于膝上,两手撑出帝王的威势。 两人之间,若不涉及自身利益,姚玉苏一向都是干脆爽利的。 “陛下请讲。” “朕暂时无意选妃,你可有法子将此事推掉?” 沉默,漫长的沉默。 姚玉苏抬头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审视,脑海里迅速闪过许多念头。 他坦然接受她的审视,既不多做解释也不多加掩饰。 “陛下这玩笑开大了。”许久,姚玉苏才慢腾腾地说道。 蔺郇道:“朕起初只是想试一试太后的态度,可见她屡屡退却,朕倒是不想遂了她的心愿了。” “斗胆问一句,陛下年近三十膝下还无一儿半女,就不着急吗?”姚玉苏看着他道。 蔺郇回视:“朕的儿女绝不会生活在这战战兢兢的环境中,朕宁愿此时没有,也不想让他们成为别人的靶子。” “陛下治下太平,有何人敢戕害皇子皇女?” 蔺郇唇角稍扬,似笑非笑。 她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种假设:他不是生不出,而是有意识地控制皇嗣的出生。 如此,他跟玄宝说的话又从何而来? “陛下要选便选,不选便作罢,这般将众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实非明君所为。”姚玉苏正色道,“陛下要的答案我这里没有。” 她前半辈子都在扶持自己的夫君当个勤政为民的明君,奈何只是一厢情愿,心里并非没有遗憾。如今尘埃落定,一切方兴未艾,继任者又要陷入权术当中,她很难不失望。 “玉苏,朕说不想选妃你心里就没有其他的想法吗?”他不是没有看到她的失望,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她回答。 许是被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