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 明知他不爱巫师之流,却公然将此节目写入了贺寿的单子,这其中定然是有人授意。 “留下吧,朕也看个稀奇。”蔺郇收回目光,改了主意。 俞志庆悄悄瞥了一眼苏公公,见他微微一笑,心里略微有了底气。 待俞志庆离开,苏志喜主动上前认罪。 “奴才自作主张,请陛下责罚。” 蔺郇一猜便是如此,他问:“所以你方才那般神明之说便是由此而来?” “以巫师之说来认定太夫人的身份,就算是旁人不信也不敢置疑,否则便是要遭到天谴。”苏志喜道。 “朕乃天子,推崇巫术,恐非吉兆。”蔺郇摇头。作为皇帝他思考得更深远,用巫师这一招的确可是省事儿许多,说不定为了增加可信度还能制造一两起事故,以奠定巫师的地位。但此事一过,民间定然会刮起巫术这股风,上行下效,整个大齐都将沦为巫术的信徒,到时候皇帝还有何威信?皇权还如何集中? 苏志喜脸色一难,他只想到了如何成全陛下的痴情,倒是忘了这一茬儿了。 “陛下恕罪,是奴才思虑不周。”苏志喜“噗通”下跪。 蔺郇眯眼,沉下心来思索。 小璃国,巫师。 “起来吧,下不为例。”蔺郇抬手。 苏志喜起身,道:“那奴才这就去将巫师拜寿撤下?” “不急。”蔺郇沉思。巫师当然可以利用,就看是“捧”还是“摔”了。 —— 皇庄这头,姚玉苏派人往薛先生的居所送了不少物件,都是那日她闲逛了一圈后认为薛先生夫妇能用得上的东西,不算贵重,但胜在心意。 红枣盯着下面的人将东西打包成箱,看着箱子送上了马车才回了屋子里来。 “主子也太好脾气了,奴婢看那日薛夫人似乎对主子很是无礼,主子竟然还这般照顾他们。”红枣叹气道。她是最见不得姚玉苏受委屈的人,区区一个民妇,也敢对朝廷命妇这般无礼,想来都让人觉得不爽。 “莫要在背后议论人。”姚玉苏站在窗边侍弄花盆里的花草,显然并未放在心上。 红枣上前道:“主子虽敬重薛先生,但也不是怕了他。薛夫人怎敢如此无礼呢?主子没听小主子回来说吗,薛夫人时常让他们帮着干活儿,不是挑水就是除草,他们是去念书求学的,可不是去做活儿的。”红枣以为,那个薛夫人看着脾气不错,实则却是一个没规没矩的人,纵然是山野之人但因着薛先生的缘故也好歹受教了几分吧,怎可如此不把主子放在眼里呢? 姚玉苏回身,惊讶地道:“你什么时候也如此死板了?念书之余做做农活有什么不可,只要没受伤就行。” “奴婢是气不过。”红枣憋闷。 “气不过什么?就是因为她没有像旁人那般对我卑躬屈膝刻意逢迎吗?” “她——” “红枣。” 红枣深吸了一口气,道:“奴婢就是为主子打抱不平,不仅是她,还有其他人,主子可记得上次见着昌邑侯夫人的场景?她从前是什么身份,跟在主子后面讨好卖乖,如今成了侯夫人就真以为可以和主子平起平坐了,她算个什么东西!” 原来惹怒红枣的并不是薛夫人的态度,而是姚玉苏的处境。 姚玉苏一贯对红枣红杏要求甚严,她二人也不敢在她面前多花,如今红枣一吐为快,姚玉苏却没有责备的意思。 “红枣,我不觉得委屈。”她放下剪刀,上前一步握起了红枣的双手,“薛夫人的态度,傅云芝的转变,这些都不能影响我。” 红枣撇开头,眼含泪光:“主子不觉得委屈,奴婢替你不值。陛下明明说过要……” “红枣,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姚玉苏笑着放开她的手,转头捡起了窗台上的剪刀,继续慢条斯理地按着自己的心意修剪花枝,“沉住气,这样的时日不会多了。” 窗外,秋意弥漫,又是一年收获的季节要来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