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伤神,他只是他,做好宋威这个人就够了。他所做的一切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良心,这便足矣。 “我不会再为这些乱七八糟的身世蒙蔽双眼了。”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坚定地道,“从今以后,我就是一个人,无父无母。” 如果所谓的父母就是利用他达成自己的野心,并且在过程中一次又一次地欺骗他的真心,那这样的父母认了有何意义?还不如说他是从石头儿缝里蹦出来的。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太后抬手指出,浑身颤抖,又急又怒,“哀家为了你费心筹谋二十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你铺路,你竟然敢说出你无父无母这种话,简直是大逆不道!” “什么逆什么道?”宋威笑出了声,“你和宋太傅都不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吗?你们所做的一切可有‘道’可言?” “我是你亲生母亲!”太后厉声喊道。 宋威的笑意僵在了嘴角,殿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柜子里,姚玉苏捂着自己的鼻嘴,不让一丝一毫地声音流泻出来。 透过细小的缝隙,她看着宋威朝太后走近,停在她半步近的地方,俯视她。 “我的母亲是早逝的宋夫人,是前些日子辞世的小陈氏,不是你。”他看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爱的母亲,是在他受到委屈挫折的时候将他揽入怀中安慰的宋夫人,是就算躺在病床上也要认真听他讲话为他出谋划策的小陈氏,她们才配做他的母亲,眼前这个疯女人,她也配? “血缘算得了什么,比起真心和陪伴,一文不值。”他轻蔑地瞥向她,毫不留情地践踏她所谓的“为他好”。 太后闭紧了眼睛,双手死死地拽住椅子的扶手。 天塌下来了。 外间,脚步声响起,苏志喜捧着盘子走进来,上面是刚刚煎好的药。 太后睁开眼,慌乱地坐起身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可她脸上的泪痕早已泄露了这内室曾发生过的一切。 苏志喜埋着头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太后娘娘,药煎好了。” 太后看不看他,撑着椅子的扶手艰难地起身:“来人。” 跟随太后过来的两位太监走了进来,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太后。 “安亲王以下犯上,出言不逊,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一个月,即日算起。”她瞥了一眼宋威,然后转过头,脚步一深一浅地离开了。 “奴才恭送太后。”苏志喜跪送。 宋威伫立在原地,身形半分未动。 待人走出了寝殿,苏志喜这才起身,瞟了一眼虚着缝的柜子,道:“王爷,去歇歇吧,这里有奴才守着呢。” 宋威侧身,看了一眼床上安然沉睡的人,道:“虽说最难的一关闯过去了,但难免不会被杀个回马枪,我还是在这里守着吧。” 苏志喜哂笑,眼神不安。 “你老是赶我走做什么?”宋威疑惑地看向他,“就刚才那种情况我不在你拦得了吗?” “自然是不能了,多亏有王爷在……”苏志喜谄媚一笑。 宋威瞥他:“你葫芦卖的什么药呢?说。” “砰——” 在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响动。 宋威警惕回头,习惯性地摸向腰间,但发觉自己此时是在宫里,根本没有佩剑的资格。 柜门被推开,里面走出了一个“宫女”。 苏志喜上前请罪:“请夫人恕罪,都是奴才办事不当,让夫人受罪了。” 宋威定睛一看,呵!好家伙,这是藏宝箱吧! 姚玉苏拍了拍身上的褶皱,甩了甩脑袋上的灰尘,道:“不关你事,谁知道他要在这里待这么久。” 宋威:“……” “夫人……怎么会在此处?”宋威满脸疑惑地看向她,随即又想到和太后的谈话,立刻警惕了起来,“刚刚的谈话……” “都听见了。”姚玉苏双手拍了拍裙侧,抬头看向他,“你做的没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