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苏昨晚头疼了一晚,今早精神着实不济, 她揉了揉额角,道:“让她们猜去吧, 越摸不着本宫的路数才会让她们越不敢擅动。” 红枣为她梳好了头发, 见她脸色苍白,道:“主子躺到榻上去吧,奴婢为你按一按。” “好。”姚玉苏睁开眼, 起身朝软榻上走去。 待她躺好了,红枣便端来一个绣凳坐在她的脑袋旁边, 轻轻地将手放到了她太阳穴的位置。 “还是你按得最好。”姚玉苏闭着眼享受, 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红枣微微一笑, 道:“奴婢都伺候主子十多年了, 总有一两个技艺傍身才能讨主子欢心啊。” 姚玉苏扬唇, 初露笑颜。 “主子,奴婢的忠心主子是知道的,奴婢全心全意为着主子好,有时候说的话可能不太中听,请主子原谅。”红枣见她心情稍好些了,终于有勇气谈起昨晚的事情来,“这两年来陛下是如何待主子的,奴婢和红杏都看在眼里。陛下虽然偶尔有些武断,但他却从未有伤害主子的意图,昨晚的事,是主子太激动了。” 听她谈论起昨晚的事,姚玉苏也并未表现出不满或者抗拒的心思来。她是个理智的人,就算偶尔激动狂躁,待冷静下来也能认真听一听别人的意见。 “主子,这天底下的男人都想着让自己的儿子来继承家产,轮到皇室,你就是继承皇位了。”红杏道,“奴婢猜想,陛下兴许是在这一点上误导了主子,但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啊。” 寻常人家但凡是有儿子的,都是让儿子继承家产,若只有女儿,也会招个上门女婿来继承。储君之位,蔺郇是打定了主意要让自己亲生儿子来继承的。 姚玉去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相反,她很能理解人的私欲。 “可他不该骗我。”这是她难以容忍的一件事。 她缓缓地睁开眼,眉目清明,道:“若摊开后说清了,咱们之间便是你情我愿。可现在算什么?他将我算计进来,就是让我名正言顺地给他生个儿子,然后将玄宝一脚踹开吗?” 红杏自知讲不过她,但她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奴婢觉得陛下是真心喜欢玄宝的。” “只是没喜欢到拿他当作亲生儿子的地步。”姚玉苏一笑,声音轻得像是飘在了空中。 红杏微微叹气,辩无可辩。 —— 玉宁宫有一片花田,是文妃带着宫人们自己动手挖出来的,从开垦到插种,一切都是亲力亲为。 夏花盛开的时节已经过去,安静的秋花又开始争相摇曳。文妃拎着水壶穿梭在花田中间,真有些花田美人的韵味了。 “主子人美,连伺候的花儿都这般美丽,奴婢看御花园里的名贵花种都不及咱们这花田里的花儿开得好呢。”文妃的贴身宫女秋香跟在她身侧,看她侍弄花草,真觉得主子美颜得不可方物。 文妃展演一笑,直起腰来,看着这一片色彩斑斓的花田,道:“那你是没见过皇后娘娘,她才是真正的国色天香。” “娘娘说错了,奴婢可是见过的。”秋香笑着道,“皇后娘娘固然美艳,可这世上万物都各有各的出彩,皇后是牡丹,娘娘是腊梅。牡丹虽姿色艳丽,但却过分耀眼,腊梅就不同了,凌寒独自开,枝头俏丽,别有一番风韵。” 文妃敛下笑容,不冷不淡地道:“看来你也觉得本宫不得圣宠,只有孤芳自赏了。” 秋香脸色一白,匆忙下跪请罪:“娘娘恕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旁人不知道皇后在陛下心中的地位,难道本宫还不知吗?”文妃微微抬起下巴,眯着眼迎着浅淡的阳光,任由秋风在脸上吹拂,“这么多年,他终于得偿所愿了,真好。” 秋香跪在泥地上,埋着头道:“可陛下若真是那么在乎皇后娘娘,那他为何要在新婚之夜夺门而去呢?”m.fENGye-Zn.coM